“他说,希望我的爱郎,真如我所说,心胸宽广。”明夷气呼呼地回答。
时之初哈哈大笑起来,揽住明夷的腰身,快马加鞭,直奔新昌坊而去。
闺房之中,明夷瞧着灯光中轮廓分明的爱人,越看越是欢喜。虽只不过两三个时辰不见,真如数月一般。看不腻,爱不够。
黏到他身上,手也不安分,将他衣衫松开,在他胸口摩挲。
时之初笑着抓住她的手:“怎么?不怕我给你种下孩儿?”
她吃吃笑着,手挣脱不开,便将头颈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不怕,你能种几个就种几个。”
他身上一热,放开她的手,半躺着,靠在床头看她。
她未熄灯,将衣衫件件褪去,直到光洁诱人的身体被他一览无余。欺身上去,将他视作一块甘美糕点,一寸寸品尝。
听得他呼吸粗重,逼得他反客为主,容得他肆意妄为。
直到酣战三巡,他沉沉睡去,明夷身上虽疲累无比,脑中却异常活跃。
难怪许多人珍视初恋,小时候真是傻傻地去喜欢,痴痴地去付出。年岁长了,历练多了,或许这爱情更炉火纯青,火候更好,但总是不一样了。
比如她明明清楚自己月事将至,不会有怀孕之虞,也要说得不顾一切欲火焚身。
比如她故意点着灯,在他面前解开衣衫,不过是为了卸下他最后一点怀疑,证实自己未被人染指。
看似处心积虑,实际做起来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并无太多的思考衡量,只是本能地去维护这段感情而已。
成年人的爱情,是鸡尾酒,两成眼缘皮相,两成精神默契,两成互利相当,两成鱼水和谐,还有两成难得糊涂。有错吗?并没有。是爱情么?必须是。一成成对了味,才能历久弥新,难道不好过虽纯粹却经不得风雨摧残耐不住人心变幻的感情?
如今,她可以拥有这完美的爱情,如果她愿意难得糊涂,忘了什么四大家什么血案。
但她过不去。
接下来的两日,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格外清闲。胤娘在行露院,受着洪奕和绫罗的最后培训。夏幻枫忙着布置容异坊,准备迎接半个江湖的贵客桃七帮帮主大婚可能是近年来江湖最大的事件了。
连山、成言、葵娘和五郎七郎各司其职,拾靥坊的生产销售算是上了正轨。
殷妈妈这几日在四君子照顾下,恢复特别快。
时之初被派去山里找缪四娘索要最烈性的**药,顺便让四娘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储伯颜来时,扑了个空,极为失落,明夷便让成言回来带他一日,做些基础训练。
将伯颜送回,成言欲语还休,磨蹭着不回西市去,明夷知道他是对时之初收这个关门弟子心有不甘,便留他下来,劝慰几句。
又找了夏幻枫把详细的计划告知,让她去调整安排。既然交给他,便可一切放心,只待肖氏与小马到来上官帮派算集结完毕。
如此到大婚前日,夏幻枫终于让人捎了消息来:肖氏夫妇到了。
明夷与时之初对看一眼,难得见他眼中竟有些紧张,可见他对他的阿爷真的是十分上心。从小失去阿娘,又被迫离开阿爷身边,这么些年为令狐卖命,都是为了保护阿爷,如今有了线索,难免近情情怯一般,格外紧张。明夷想着,忍不住为他觉得心疼,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们一起去吧。”
之初明白她心意,笑了笑:“没事,我去不去都不打紧,待你有机会与他们独处,让我在旁能听到便好。”
明夷摇头:“你跟我一起去,也好观察一下这两人究竟什么路数,城府如何。这对于我们日后与他二人谈判也有好处。”
时之初认为有理,不再多言,一同赶往容异坊。
容异坊为了明日的婚典已经被打点得金碧辉煌,处处批金挂红,大幅的喜字都是蜀锦绣金,显得格外豪气。
这两日容异坊都闭门谢客,引得不少老饕在此望铺兴叹。一名小厮守在店外,专等明夷和时之初前来,接了二人,直上雅间。
这间雅间是整个容异坊最宽敞的,进门,已坐了一圈人,只等他二人。
除了风尘仆仆赶来的肖氏夫妇和马成凌,前几日曾聚的花子贤、储娘子与储伯颜都在。伯颜见二人来了,兴冲冲迎过去,行了大礼:“师父、师娘,你们终于来了。”
肖氏夫妇对视一眼,都看向储娘子。
储娘子浅笑,说道:“伯颜最近热衷武学,我便求代帮主,让时大侠收了他做徒儿,也好遂了他的心愿。”
肖栋说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鼻音很重:“储娘子真是很疼爱伯颜啊,难得明娘子也肯成人之美。”
明夷注意到储娘子已改了口,而肖栋看来并不认可。
夏幻枫张罗两人坐下,笑道:“难得我们上官帮派能在长安聚,明日就是石帮主的大日子,今日不能饮醉,便喝些我酿的青梅酒吧,酒不烈,少喝些无妨。”
马成凌的神情看似疲倦,但热闹的事总少不了他:“若是酒味太淡我可不收货,我还要和姐夫痛饮几壶呢!”
明夷的眼睛始终在肖氏夫妇身上。
肖娘子肖熙是个不露相的真人。这都见过几次了,明夷竟然还觉得她的脸有几分陌生。仔细看看,这位肖娘子有一种旁人难及的本事,就是让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的相貌极为平常,五官都不出彩也不丑陋,放在一起十分和谐,和谐到像是水墨画晕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