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没有舒服些?”伍谦平把手指轻轻放在她眉宇之间,向两侧缓缓划开,“我想每天见到你,都能展颜。”
明夷看着他跳动着微微火光的眼眸,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融化,对他的所有戒备和心防,纵使是千年的坚冰,也在这一次次火光熊熊里,化成一汪碧泉。
她生来性子倔强,可以为了利益低头,也颇识时务,但最难是示弱。过去一周要做出两家公司全年主题推广计划,二十四份,她也未哭天抹地求救兵,而是每天只在办公室睡三个小时,硬生生赶了出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未曾经历过,遇到问题,能把压力都转嫁给他人,而自己落得轻松。一是性格使然,二是也遇不上这般为她着想且有能力为她分担的人。
此人,现在就在他面前,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为难的神色只会出现一瞬,很快恢复笃定的微笑。在明夷眼里,在自己的人生之海中,风平浪静只是侥幸,狂风骤雨才属寻常。她莫名被卷到千年前的海面,一直在努力串联上其他的船只,好使得自己的船队更能经历风浪。如此,确实没有孤舟时期那般无助,但也将所有船只的安危都一同担负了起来。
伍谦平不同,他是一座巨大的浮岛,虽也有他难以抗拒的命运风暴,但与明夷所遇上的,已经不属于一个量级。他只需要伸出手来,就能将明夷的小船守护在自己的港湾之中,避得风暴,换得一时平静。
明夷从未如此深深体会过,被人照顾,有人依靠的感觉。纵使当初与时之初在一起,仗着他武艺高强,少有担心个人的安危。但遇上江湖中为难之事,她会与夏幻枫商量,找洪奕抱怨,多数还得靠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不同了,她觉得此时,她才真正像个女人,而不仅仅是个战士。
她心里头波澜壮阔,但要说出来,始终是难以启齿的。唯有轻轻拉了拉他衣摆,让他坐到身边,而后,缓缓靠过去,枕在他肩上,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伍谦平未料到她会如此认真开口道谢,也听得出她声音中的温存缠绵不同以往,似有所触动,抚着她的长发,埋在其中,沉溺于这一刻的静谧。
一室安静,几乎听得到灯芯燃烧的声音,还有发丝与他的脸摩擦出的细微声响,而最明显的,便是交缠在一起已经难分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明夷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咽了下口水,却被咽口水的声音吓到,肯定跑不过他的耳朵。她一时仓皇无措,身体僵硬。
伍谦平的嘴唇从发丝中恋恋不舍到她耳边,到脸颊上,停留在唇边。
虽未转头看,明夷觉得他在笑。笑容的弧度被她嘴角的肌肤感受到,更让她觉得羞臊难当,想质问他为何发笑,稍一转头,正合他意,对上他柔软的嘴唇。
伍谦平这一回当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小甜品,搂住她肩膀,实实把她的嘴唇噙住,舌尖灵巧袭入,与她纠缠在一处,棋逢对手,难分高下。她惊异于这源源不断的甘甜,和满身满脑酒醉一般的暖融融的晕眩。唇舌之战,似成了二人的化身,水乳交融,酣畅淋漓。
谁也不舍停下,谁也不甘落败。
酣战之后,她竟也浑身无力,软绵绵任他搂着。
“看来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气虚得很。”伍谦平难掩骄傲。
明夷哼了声:“多谢谦平兄用此法来验证我的康复状况。”
“是啊,我每天都会来验证下,待你经过此番考验,能呼吸平顺,面色如常,我的考验方式便当再进一步了。”打嘴仗什么的,伍谦平可从未输过,至少能与明夷打个平手。
这回明夷反倒张口结舌,知道他言下之意,羞道:“不害臊。”
“这三个字,在你面前,我认了。”伍谦平认认真真说道。
明夷只觉得心尖儿上开了朵水嫩嫩粉嘟嘟的花,在微风里颤颤着,说不出的欢喜。
“你该走了。”她硬生生把自己从那朵花前头拉回来,并泼了一瓢冷水过去。生怕越是喜爱这花,越难承受有一日它被一脚踩死。
伍谦平嗯了声,并不会惊异她态度的转变:“你安心休养好身体,刘义宗的案子我很快会有消息,有什么蛛丝马迹都告诉你。至于晚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如果能有她的绘形,方便很多。”
明夷对他这般毫不拖泥带水,随时根据她的需求转变的态度也是一万分的满意。他实在太明白她心里想什么,希望他如何。
明夷皱眉想了想:“有一人可用。城南书院的林昭擅画美人,过目不忘,他见过晚晴。”
伍谦平问道:“林昭此人我有耳闻,有才,fēng_liú。只是他供职城南书院,你要小心,莫惊动了凌占筠才好。”
明夷点了点头:“林昭在我承未阁给娘子们画画,一向是瞒着书院的,应当不会有问题。”
伍谦平应道:“那就好,一切小心。”
“你这外头的守卫也该撤了,再如何,也是公帑,不能给人太多口实。”明夷虽对他的筹谋有信心,但也怕他因情爱而失了分寸尺度,这毫无必要,“现在这几家对家也没必要对我下什么杀手,不用担心。”
伍谦平思量了一会儿:“我本想再守一阵,撤了也可以,但你必须找两个靠得住的护院,纵使江湖上的人还有几分道理可讲,鸡鸣狗盗之辈也未必放得过这么个宅院。”
明夷也有此意,只是一忙起来就耽误了:“我会让花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