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血道人看不明白其中的凶险,见林虚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林虚,你这家伙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你快说,现在师尊的情况怎么样?”
原来宗主虽然出手制住了他们的身体,却并没有封住他们的哑穴,二人依然可以说话。
林虚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是师尊还是天机宗主,天机指的造诣都不是我所能揣摩的。具体的胜负我也看不出来,不过大体的情况还是可以分辨的,目前是师尊主攻,天机宗主主守。”
“哦?这么说是师尊占了上风?”血道人精神一振,希冀地问道。
林虚又叹息一声,说道:“《道经》有云:刚不可久,盈不可守,师尊虽然处处进逼,却都被天机宗主轻易化解,这场争斗的结果,只怕难以预料。”
血道人听他声音沉闷,充满萧瑟之意,顿时有些惊惶:难道师尊今天真要折损在这里?
他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到底看明白没有?我看师尊分明是步步进逼,天机宗主守御的圈子越来越小,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翻盘的样子啊!”
林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师兄教训的是,战局进展到现在的地步,他们已然是在比拼算力,胜负难料,却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看得明白的了。”
血道人怔了一下,问道:“连你也看不明白?”
林虚回答道:“你看师尊与那天机宗主此时的争斗,根本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流散出来,说明他们每一次交手,威力都十分内敛。师尊固然是不愿意让我们受伤,天机宗主也是着意要保住这个小子的性命!”
血道人赞同道:“这小子精于算计,实力惊人,虽只炼气修为,却能把我们两个金丹修士逼到这个份上,的确算是个奇才。天机宗主起了爱才之心,那也很自然。”
林虚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刚开始师尊与天机宗主比斗之时,使用的都是天机指,那时我还能勉强看懂一些,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血道人愣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师尊现在还是单手迎敌啊,难道现在用的不是天机指吗?”
“是,也不是……”林虚见血道人不能理解,便解释道:“天机指包罗万象,没有定数。起初师尊与天机宗主所用的招数,虽然精妙,但也不出算计的樊篱,我还能勉强看懂。可此时,他们二人所用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天机指功法所叙述的内容,完全是在自创新招,推演新的变化,此中精微微妙之处,我却不能一一领会……不过,今日得见这样一场大战,当真是三生有幸!”
血道人兀自不解,问道:“不过是拿一只手比划比划,有什么精妙可言?咦,奇怪,怎么天机宗主还没有出手,师尊就先大退了一步呢?刚才这一掌如果直接按出去,岂不是正中要害?”
原来此时魔君以诡异身法突然绕行到天机宗主身后,趁其不备一掌拍出,眼看就要命中要害的时候,却忽然后退三丈之遥,这一幕落在血道人的眼里,就好像魔君在紧要关头突然放弃了进攻,铙过了天机宗主一样。血道人忍不住心中猜测:莫非师尊看这宗主相貌美艳绝伦,一时竟起了爱慕之心?
好在血道人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猜测给说出来,否则魔君必然要大发雷霆。
“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了……”林虚目光如炬,虽不能完全看破其中玄机,却依然有所颖悟,感叹道:“事实上,刚才天机宗主并非没有出手,你看她左手从腰侧穿出,激得衣带飘荡,却引而未发,师尊这一招如果真的落到实处,只怕会吃大亏。想来正因如此,师尊都会在关键时刻后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小子就别再卖关子了……”血道人听得不耐,忍不住催促起来。
林虚暗想,现在我们生死两难,你不想办法摆脱天机宗主的禁制,反而关心师尊的胜败,也算是忠心有加了。他心生感动,叹了口气,说道:“师尊与天机宗主的交手,到此时他们的交手已经到了以神遇而不以气合的地步,许多关节处都涉及到神识计算,我也看不大明白。看,就说这一招,天机宗主明明点的位置是师尊身侧两丈外的地方,按理说根本无法对师尊造成伤害,可师尊偏偏作出了反应,向另一侧横移数丈,似乎不如此就会遭受重创一般……这我可是一点也搞不懂了!”
林虚说到此时,无意中瞥了颜劫一眼,却见颜劫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眉飞色舞,似乎极受触动。他心中一惊,暗暗猜测:莫非这个小子居然能看懂师尊与天机宗主的斗法?
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林虚自己也忍不住哂笑起来,这小子不过是炼气修士,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修炼出神识来。而魔君与天机宗主的斗法看似简洁明了、其实却繁复无比,他以金丹期的神识进行推演尚且感到力有未逮,更不用说这个连神识都没有的小子了!
想来,这小子是因为天机宗主的突然出现,让他捡回了一条命,这才会如此如此激动罢!
然而,林虚做梦也不会想到,颜劫真的能看明白魔君与天机宗主的这轮交手。
他拥有“青帝望气术”的强大神通,二人虽然攻防极快,破绽一闪即逝,却也逃不出颜劫的感知。
如果单单是拥有“青帝望气术”,颜劫也只能看清二人身上的破绽,但也只能望洋兴叹而已。因为这两人的攻防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虽然不时有破绽显露出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