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若是在下面的州府县,朝廷可以下令责罚等,可若是在京城出现,你怎么责罚?怕是要引起民间非议的。
“陛下,现如今咱们京城的粮仓,也并无多少的……。”
顺天府尹姚启山仍旧在辩解,不过,他说的这些,却是实情,这次大灾,可是把京城也给陷进去了。
粮仓里储存的粮食,早就赈济完了,根本没用米粮可以下锅了。
“推诿,自辩罢了。”
有官员站了出来,曾毅却是看着眼生,并不认识,毕竟,他上朝的日子也就月余罢了,而且,还站在末班,且是官职最低的,刚足够上朝的门槛,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懒得搭理他的。
不说是有些大臣知道皇帝有意培养,是以,会对他亲近些,可这也是有限的,在曾毅没有成长起来以前,那些知道皇帝意图的人,也不会对曾毅有多少的亲热。
这,其实就是一种实力的区分了,哪怕你有在大的潜力,可是,在你没成长起来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也只是会对你有些稍有提点罢了。
要知道,哪怕在强大的潜力,在没有成长起来以前,也是随时都有可能夭折的风险的。
“你什么意思?你这才是污蔑……。”
“够了,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弘治的呵斥声打断了顺天府尹姚启山的怒斥。
“都退下吧。”
弘治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春节的气氛虽然喜庆,可却也挡不住他体质的消减,尤其是刚才的一番发怒,更是让他身体疲倦,感觉有些快要撑不住了。
“陛下……。”
顺天府尹姚启山还想辩解,却被弘治沉声打断,呵斥道:“退下。”
任谁都听出了皇帝这两个字当中的不容置疑,是以,姚启山虽然不甘,可也只能是退回了列班当中。
整个大殿一阵肃穆,能清楚的听到弘治的喘息声音。
对此,大臣们情绪各异,皇帝的身体一日不让一日,这是他们都清楚的,可是,太子如何,诸位大臣也是清楚的。
已经有不少正直的大臣开始担心大明朝的未来了。
不过,也有那些钻心营洞的臣子们,却是根本不在乎大明朝的未来,只在乎能否升官发财。
“刘先生,宣旨。”
休息了一会,又积攒了一些力气,弘治勉强直起身子,可就算是离得远的曾毅也能看出,此时的弘治腰躯有些痀偻,分明是没有刚才的笔直了。
“是。”
刘健从袖筒里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双手高举,大步走出列班,站在了大殿内御阶的正下方中央。
立时,朝臣们全部跪倒,心里更是各自猜测,看这架势,今天这圣旨上的内容,怕要是些大事。
不过,也有那些聪明的,政治嗅觉灵敏的,猜出了几分。
“奉天承运……古云,一家之治,在于家规,一国……在于国法……而…………定下……今,……岁……由吏部……都察院及六科廊……对在京大小官员…………。”
弘治十七年的第一个早朝上,由皇帝亲准,内阁首辅刘健宣读圣旨,六岁一度的京察大计由此拉开了帷幕。
仍和往常一样,京察由吏部为主,都察院和六科廊监督,北京和南京,两京一同进行,却也互不干涉。
当然,其中最为主要的,却是北京城内的京察了,至于南京城,虽然为京,可却实际上都是被排挤过去的朝廷官员们任职的,根本就没什么权利,只是一个品级罢了。
或者说,南京,可以说是一套备用的朝廷班子。
而京察,对朝廷和京官来说,却也是最重要的,京城,是大明朝的中心,所有的决策旨意都是由此传达天下的。
是以,对朝廷而言,必须要掌控在京官员们的优劣。
而对在京官员们来说,京察则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了,被最后列为一等记名的,则是有优先升任外官的权利,这是对于那些官职品级不高的闲职官员来说。
对于手中有权的,若是能列一等记名,各项评为一等,或许京察之后,品级就要往上升一升了。
而对于京察凭为劣,列为三等的,等京察的结果上奏以后,可以直接收拾铺盖回京了,最起码,也是要连降数级的。
这,都已经是旧历了,只要是在京察当中得了个劣、三等评级的,哪怕是内阁首辅,都不能保住你的官职。
这也算是官场上的一种如铁一般的规则了,任何大臣,哪怕你手中权力在重,也不能打破,若不然,就会被其他各方势力群起攻之,哪怕是内阁首辅,若是受到满朝文武的攻击,怕也是要辞朝回乡的吧。
而这京察,却也不是真正的就铁面无私了,换句话说,京察,其实也可以说是朝堂内各个势力见平衡实力、打压对方的战场。
一旦京察开始,一般而言,吏部尚书所属的势力,等京察结束后,肯定会被评无数优、位列一等的。
甚至,连一个劣,位列三等都不会出现。
而其他的各势力之间,就要看其所能造成的压力大小和各种妥协而决定的。
这,也是唯一一种可以干涉京察评定结果的办法,但是,这必须要在京察评定结果出具之前进行,若是晚了,一旦京察的评定结果上报皇帝,就什么都晚了。
而皇帝收到京察结果,一般情况下,只是会大概的浏览一遍,如无重大特殊情况,一般而言,是不会更改京察结果的。
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