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就算是日后想要做那一手遮天的权臣,却是有一点必须的,那就是必须要有当朝皇帝的重新,也就是未来皇帝朱厚照的宠信方可。
可现在的那些个朝廷老臣,却可以趁着新皇年幼登基,把持大权,让皇权旁落,这是什么概念,弘治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培养曾毅,就是为了抗衡这些个老臣,为防止其架空太子的,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曾毅这小子,还是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至于,日后曾毅会不会成为一个一手遮天的权臣,弘治却是不担心的。
就算是曾毅成为一个一手遮天的权臣,那也是必须依附在自己儿子的宠信方可,比之本朝这些个已经被自己养的根基强壮的老臣们有可能架空皇权,孰轻孰重,弘治很是清楚。
且,历朝历代其实都不缺一手遮天的权臣,就算是本朝,难道内阁就不是一手遮天么?
是以,弘治不担心曾毅成为权臣,权臣,也是依附皇权的,只要防着新旧皇帝更替之时,皇权被架空罢了。
事实证明,弘治的想法是很正确的,历史上,正德虽然没被架空,让弘治白白担心了一场,可是,朱厚照的随身太监刘瑾,可以说是权倾一时,真正的一手遮天的权臣,甚至,被人誉为站皇帝。
可最后呢?还不是朱厚照一句话就定了他的下场么?
是以,任何朝代,新皇登基,只要防着皇权不被老臣架空,至于新皇的宠臣,无论多么的一手遮天,都不足为虑,或有例外,但,能有几个?
“微臣是有些头疼了,一个月内,就要将在京三品下官员逐个评定,怕是微臣连觉都睡不好了。”
曾毅嘿嘿笑着,和弘治问的问题,有些相左,可却也等于回答了弘治的问题,没人来找我这个五品官求情的,哪怕是我负责京察,也没人来的。
“以你的才智,怕是去岁,就知晓朕因何让你担任吏部考功清吏司了吧。”
弘治仍旧笑着,声音温和,却充斥着肯定,不容曾毅说半个不字。
“微臣愚钝,只能窥得一二圣意。”
曾毅拱手。
“你又不是朕肚子里的蛔虫,若是真知晓朕的一切想法,那是神仙了吧?”
弘治哈哈笑着,显然,心情很好,竟然和曾毅开了个玩笑。
曾毅嘿嘿赔笑,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笑过之后,弘治却是收起了刚才的温和,盯着曾毅,沉声道:“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负责此次京察?”
皇帝就是如此,哪怕弘治也不例外,虽然宽容,可变化之快,让臣子难以捉摸。
“请陛下示下。”
曾毅赶紧站起了身子,这事,别说他猜不到,就算是能猜到,也不敢说啊,不然,会被皇帝猜忌的。
弘治沉声道:“朕的身子,怕是快不行了。”
曾毅瞬间跪倒在地,咚的在地上磕了一下响头,这是近些日子,曾毅跟着朝臣们学会的:“陛下,切不可…………”
“怎么?你也想学那些个老臣糊弄朕不成?”
弘治呵呵笑着,看这曾毅,道:“朕,可一直当你是赤子之心了,莫要糊弄朕啊!”
“臣,不敢。”
曾毅跪着,却是也不敢在说别的了,皇帝,喜欢听好听的,可是,也有不喜欢听的时候,就如现在。
“朕的身子,快不行了,可是,太子尚且年幼,不懂事…………。”
弘治低语,让曾毅觉得,此时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快要去世,但却担心不成器儿子的慈父。
“朕倒是忘了,你也别照儿大不了几岁。”
弘治嘿嘿笑着,冲着仍旧跪在地上的曾毅抬了抬手,道:“起来坐下,朕还差你一个人跪不成?”
“谢陛下。”
曾毅苦笑,可弘治说的却是实情,他为皇帝,确实,不差曾毅这一个五品官员的下跪。
“你是照儿第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看中的臣子,且,亲自举荐给了朕。”
弘治说着,前半句话,很直白,很好理解,可是,后半句,怕是意味着,他的时日不多了,弘治若是大行,朱厚照登基,就算是看中臣子,也是直接提拔就是了,何须举荐?
“本朝皇室凋零,朕就照儿这一个皇子,是以,照儿私下里称呼你为大哥,朕虽知情,可却并不加理会…………。”
弘治说着,可却把曾毅吓的浑身冷汗,虽然明知弘治既然说这些,就绝对不会因此而怪罪与他,可却仍旧忍不住担心,毕竟,这可是天大的逾越了。
“照儿没有兄弟,是以,虽然时日不多,可朕却看的出来,照儿对你的孺慕之情,怕是已经真的把你当成大哥了,若非朕时日无多,且皇亲不得干政入朝,朕就算是收你为义子,也并不不可,然,你是照儿唯一看中的臣子,且是新臣,日后,你要尽心辅佐照儿,以照儿对你的孺慕之情,怕是亏待你不得的,你们二人,做一对传颂千古的君臣之情,怕也无不可…………。”
弘治的话,可以说全都是在收买人心,是替朱厚照收买人心的,而且,明着告诉曾毅了,若非是皇亲不得入朝干政,朕收你为义子也可,当然,这话,曾毅不会当真的,可最后的那些话,曾毅却是也有些认同的。
朱厚照,虽然玩略,可却也极重情谊,史上记载,刘瑾之所以被诛,还是因为伤了朱厚照的心。
是以,只要凡是,不论对错,不瞒着朱厚照,至多,也就是他骂你几句愚蠢,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