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样的承诺,来换丁府管家的话,其实,在当时,也是很好的选择了。
毕竟,丁原已死,苦苦追究一个死人的过错和换取有用的情报,孰轻孰重,谁都分的清楚,至于丁原的家人,若是对此事并不知情,不予追究,等等条件只要能换来情报,也是值得的。
可是,也正如刘健所说,曾毅没有这个权利。
毕竟,这事情,牵扯的太大了,对方可以说是逆贼了,曾毅是无权答应不予追究等等的。
而且,这个案子,若是最后破了,那,不用说,曾毅的承诺,也会被人称之为明智,等等,就算是有人想要因此找麻烦,怕也是要掂量一下了,毕竟,案子破了,证明曾毅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现如今,案子没破,而且,极有可能成为一桩悬案,那,曾毅答应的这个承诺,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会有不少官员盯着这个,来寻曾毅的晦气。
“唔。”
杨廷和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刘健竟然会揪住这个,都是阁老,揪住这种明知道有原因且明知是当时最佳选择的事情来问罪,这却是有些落了下乘的。
杨廷和心里,还是想要保曾毅的,毕竟,他是看好曾毅的,而且,并不认为曾毅在这案子上有什么过错。
内阁,也是有内阁的眼线的,传回来的消息,曾毅可是大多事情都和闵珪商量的,这点,从曾毅肯把绝密的消息透漏给闵珪就可以看的出来,在这件案子上,曾毅并没有霸占话语权。
曾毅年幼,或有过失,可是,闵珪在这案子中,若是公正的论起来,怕是所要承担的责任,比曾毅还要大,谁让他是刑部尚书了?谁让他主管天下刑名了?
曾毅是河南钦差之首不假,可是,在这案子上,却是和闵珪二一添作五了,两人商量着来的,并未以权压人。
可闵珪在这上面却是最有经验的,为何不会早早的发现问题,提出来?
是以,在杨廷和看来,闵珪,却是很不厚道了,身为刑部尚书,且年纪不小了,结果,到了最后,反倒是想把罪责全都引到曾毅的身上,这端的不为人臣了。
“这到也是。”
杨廷和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老神在在的看着刘健,道:“此事干系重大,咱们内阁怕也不好处置,不妨上奏陛下,由陛下论处吧。”
杨廷和这是在将军了。
这密信之所以没有给正德呈送上去,皆因为内阁的诸位大臣都知道,这事情,不管曾毅是对还是错,只要道了皇帝那里,曾毅就绝对是正确的。
是以,这密信才没有呈送过去,可是,既然刘健准备蛮不讲理了,那,杨廷和也就不介意将军了。
“密信上的内容,老夫已经写成折子呈送陛下了。”
刘健却是呵呵笑着,挑衅的看着杨廷和,从跟前的书案上拿起一本奏折,冲着杨廷和摇了一下,朗声道:“这奏折内还有老夫夹在其中的批注,陛下已经发回,赞同的老夫的批注。”
“若是不信,介夫大可亲自看上一看。”
刘健笑的很是得意,他岂会行无准备之事情?更何况,他也知道,内阁当中,没人支持他对付那小子。
不过,刘健也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不是说曾毅那小子人缘有多好,或者是和内阁有什么牵扯,而是没人愿意也不想把内阁的时间浪费在曾毅的身上。
而且,传了出去,对内阁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可是,若是真的曾毅出了什么事,载了的话,内阁当中,也是不会有人帮曾毅的。
且,抓住了正德皇帝对送上去的奏折肯定是一看都不看的这招,刘健才会出其不意的用了这招,就算是日后皇帝反应了过来,那也为时已晚了。
“首辅何必非要难为曾毅一个小小的五品官?”
杨廷和却是知道在和刘健争执下去也是没意思了,他准备的这么充分,定然是准备对曾毅一击必杀了。
就算是最后不能要了曾毅的命,怕也好不了多少了。
而且,以正德皇帝的秉性,今天在早朝上生了大气,怕是接下来的几天,肯定会找各种理由不上早朝的。
正德登基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已经有过说次不上早朝的例子了,只不过,其每次总是借口思念先帝,以至龙体欠安,且,先帝龙体还未安葬,是以,百官不好这个时候用过激的行为,若不然,怕是已经百官跪谏了,此风不可长啊。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有天大的事情,估计也是找不到正德本人的,是以,刘健才会毫无顾忌的在这个时候,把奏折给拿出来说事的。
这奏折,怕是早些时日,闵珪的密信刚到的时候,刘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待时机罢了。
是以,到了此时,杨廷和也不在和刘健说那些虚以为应的话了,直接把话挑明了,却是不准备给刘健留面子了。
在杨廷和看来,刘健,身为首辅,若是平时,心胸倒算的宽广,可是对于得罪跪他的,却是没有容人之量,这却是有失了首辅的风度。
“介夫可要慎言了。”
刘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屑的盯着杨廷和,道:“老夫岂会难为一个五品官员,他曾毅,又有何可让老夫惦记的?老夫如此,只不过是秉公而已,以律法秉公罢了,莫不成,介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