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守仁府邸不同的,则是南京镇守太监府邸了。
南京镇守太监马贵,却是也通过锦衣卫,得到了刘瑾传来的书信。
不同于曾毅给王守仁的书信,刘瑾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的,没办法,刘瑾对下面的这些个家伙们可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的。
上次,曾毅交代的那件事情,就等于是给办砸了,这次,曾毅亲自相邀,虽说两人交谈,并没有明的提出什么来。
可是,有些事情,却也达成了默契,只要这件事成了,刘瑾肯定是能因此捞到不少好处的。
有好处可拿,而且,是弊大于利的,自然,刘瑾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也不准许下面的人在把差事给办砸了。
甚至,刘瑾也把这其中的厉害给这马贵说了,毕竟,马贵是南京镇守太监,虽然其如今什么都不管。
但是,却不一定就真的对南京军备的事情毫不知情了。
有些事情,瞒着,不如敞开了说。
“这是在逼杂家啊。”
马贵叹气,若是刘瑾在他跟前,他是绝对不敢自称杂家的,可,问题是,刘瑾如今不再他跟前,在他跟前的,不过是刘瑾的一封书信罢了。
“这事,要不然,咱们推了吧?”
如同刘瑾一样,马贵,也是认下有干儿子的,不过,马贵却是不同于刘瑾,马贵只认下了这么一个干儿子。
而且,马贵的这个干儿子倒也算孝顺,至于是看重了马贵的权势假孝顺亦或者是真孝顺,那,暂时,就无人可知了。
马贵有心培养他的这个干儿子,所以,平日里,不管是什么事情,马贵几乎都要让他的这位干儿子参与的。
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或许,马贵的这个干儿子是真的对他孝顺也未可知,因为马贵的这个干儿子,是他当初在路边买回来的。
那个时候,马贵的这个干儿子不过才七八岁,如今,已经十五六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不是假的。
而且,马贵虽然是太监,可是,他的这个干儿子,却是真正的男人,马贵是不可能让他这个干儿子走他的老路的。
所以,他才想着培养他的这个干儿子,日后,指不定,还能为其谋个一官半职,也未可知的。
“推?怎么推?”
马贵无奈,看着他的这位干儿子,苦笑着道:“这是刘瑾的命令,干爹能推么?刘瑾像来说一不二,今个,干爹要是推了,不管是什么借口,明个,咱们爷俩肯定都要遭殃。”
马贵这话说的不错,刘瑾掌权以后,越发的脾气暴躁了,根本容不得下面的人有什么推辞。
刘瑾在乎的,只是下面的人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没。
至于别的,你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刘瑾都不管,办好了,不罚或者有赏,但是,若是办砸了,哪怕你有天大的借口,刘瑾都不管,照罚不误。
马为治也就是马贵的干儿子苦着一张脸:“爹,这事您要是不推,真出事了,谁也保不住您啊,刘瑾虽然说是要保您,可是,他的话,能信么?”
马为治可以说是从小就是被马贵买来的,对他极好,让他读书识字,在府中,也是少爷般的待遇,有丫鬟仆人伺候着。
这马为治,倒也算是有良心,并没有因为马贵是太监,就不认他这个干爹,想法,从来都是直接叫爹的,从不带干字。
而刘瑾,虽说人前,没人敢说他坏话,都要尊敬着,可是,这背后,实际上,却是没多少人信服刘瑾的。
“刘瑾是不可信,可,不照他说的去做,那可就真的在没一线生机了,若是照他说的做,反而还会有那么一线生机。”
“干爹老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
马贵叹了口气,宠溺的看着马为治,他的这个从小买来养大的干儿子,他也早就把他当成是了自己的亲儿子来看。
“只是,干爹不放心你啊。”
“你还年幼,若是也受了牵连,干爹死不瞑目啊。”
马贵这话,说的伤感,可,却是大实话,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爹,要不然,咱们跑吧?”
马为治双眼闪烁着光芒:“咱们逃了,这事,就和咱没什么关系了。”
“你这傻孩子。”
马贵苦笑,一手在马为治的头顶抚摸:“逃不了,逃不了。”
“若是之前,这信还没到来之前,咱们爷俩,还能逃,没人管咱们,更没人盯着咱们。”
“可,这信,既然来了,那,就跑不了,肯定是有人盯着咱们爷俩的。”
“这是刘瑾和那位大人的交易,岂会容的咱们逃跑?”
“锦衣卫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马贵的脸上,却是逐渐浮起了一丝的笑意,双眼有神的看着马为治,道:“或许,干爹没有机会,但是,治儿你有机会。”
马贵说完这话,脸上依旧浮现出了一丝的兴奋之色。
“这事,只要干爹不违抗刘瑾的命令,按照他说的去做,那,治儿你,应该是没人在意的。”
马贵此时,真正担心的,还是他的这个干儿子,这一幕,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让天下人对太监们的印象,多少有些改变的。
“爹。”
马为治摇头:“爹,孩儿岂能独自逃生?”
“当年,是干爹您把孩儿买回来,数年如一日对待孩儿的,若是孩儿此时独自逃生,日后,还有何脸面存活,还有何脸面面对天下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