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之巅的人谁的受伤没有沾染那么一两条人命?
老爷子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但比起陆家这个光怪陆离的家族,她算得上是好人,而且好太多。
权力中心的斗争要多昏暗有多昏暗,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你倒是敢说,”老爷子轻嘲道。
闻言,她笑了,明媚的笑容与这天气恰好相反,“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在嫁给陆景行之前,你们早已将我的前程过往莫得透彻,在你们这里我完全成透明状态,与其在您跟前自讨没趣,不如任何事情都摊开来说。”
她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没这个本事跟权利中心的这群老东西作斗争,便也不作苦苦挣扎。
原以为今日这场交谈老爷子定然不会放过她,但事实上,二人除了言语上的交锋之外,似乎
并未有什么大动作。
“嫁给陆景行成为他的妻子是我的悲哀,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放弃我自己的生活,倘若有朝一日你们拿我去与权利作斗争,大不了鱼死网破,您知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干过。”
一个小时之后,这场你来我往的交谈结束之后,沈清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来叶子闭口不提中午时分在餐桌上的事情,必然晚上他们谁也跑不掉。
事实证明确实是如此,晚间,众人坐于餐桌用餐时,老爷子再度提起话题,此番,他似是学聪明了,亦或是明知沈清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此次事件便独独询问陆景行,而陆景行素来是聪明人,话语中打起了太极,偏生就是不给老爷子正面答案,直至晚餐结束,他被老爷子唤去了书房。
而沈清,坐在客厅里与苏幕老太太几人浅聊着。
言谈间,老太太话语中带着些许期望,期望她与陆景行之间能早些会首都,但显然,沈清不乐意。
于她而言,总统府不是个好地方,首都亦不是个好地方。
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一个个的恨不得能将她分食,这些她早就知晓,此时断然不会因为老人家的期望将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
老太太与苏幕每说一句她浅应一句,但话语不多,回应之间亦是滴水不漏绝不由过多言语。总统书房内,气氛一度骤降。
陆琛与陆景行之间交谈并不如老爷子那般温软,相反的他直奔主题;“答应的事情想出尔反尔?”
陆琛之所以能接受沈清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儿媳妇儿,少不了与自家儿子做交易,而这个交易内容到底如何,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
陆景行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话语轻缓;“推迟而已。”
算不上出尔反尔。
男人之间的交易若说出尔反尔什么的,有些太过直白,他并未想过不承担责任,不过是想推迟些许时候,至于为何,他另有打算。
“多久?”陆琛显然并非那么好忽悠,盯着陆景行给出一个时间限。
他沉吟了片刻道;“三个月。”
如若顺利,三个月足以。
他是如此想的。
“你最好庆幸你所规划的事情在三个月之内能完成,否则,你无从选择,”陆琛话语坚肯。
上位者的交易,时间是重中之重,在总统府这个地方,及大部分事情均已时间为单位来计算。
晚间七点,沈清与老太太等人坐在客厅闲聊,只见陆景行从二楼书房下来,迈步至跟前,低声询问沈清道;“我去趟基地,阿幽是随我一起还是在家等我?”
这话,是询问,但陆景行挑在人多的地方与她说,到底是别有用心了。
二人眸光对上,她轻启薄唇道;“跟你一起。”
闻言,陆先生伸出手将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只听闻老太太道;“基地那边路不好走,又正值夜间,看着天气是要下雨了,你去就行,何必带着清清去受苦。”
这话语中,满满的担忧与心疼,陆景行闻此言,看了眼沈清在将眸光落在自家老太太身上道;“正是因天要下雨了,若晚间我在基地被雨困住回不来了,奶奶是想让阿幽一人独守空房?”
此话一出,老太太在言语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只见她吩咐道;“陆少时间长,带上水跟水果,沿途也能解解乏。”
沈清有时候在想,陆家人应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老爷子为主的坏人,一派是以老太太为主的好人。
陆家的男人个个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
但陆家的女人个个都温情尽显,待她说不上真心,但好歹关心是真。
走时,陆景行被老太太叮嘱了番才能将人带走,此时的陆先生,头疼。
此番回总统府,徐涵并未紧随,沈清若是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被陆景行驱回了军区去干什么要事去了,此番前往首都基地乃陆先生亲自开车。
上车时,她想去后座,却被人拉着塞进副驾驶,正想言语,男人悠悠的眸子望过来,止了她的话语。
她想,坐那儿都一样,不过就是后座舒服些而已。
路上,陆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与她浅聊着,兴起之处她应允两句,若兴致缺缺便缄口不言,男人也不在意,似是早已知晓她本性如此,也未有何要求。
等红灯关间隙,男人将话题绕回来,浅问道;“下午时分与爷爷谈了?”
“恩、”她浅应,看起来深色淡淡。
“阿幽,权贵家族没有那么好遨游的,若这中间出了何种事情,你会扔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