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在首都接受升官任命,你却在江城寒宅里吃着面条,这差距……。隔着银河。”
男人揶揄的嗓音在她耳旁炸开,沈清闻言,笑了。
何止是吃面条啊,她的老公在首都接受升官任命仪式,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送走第一个孩子,这才是最心寒的,吃面条?不不不,这面条热乎着,吃的她很舒服。
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脑子疼。
高亦安只见她一边摇头一边将面条往嘴里送,嘴角的那一抹苦涩始终挂在唇边,未消散过。
这边,沈清送走朋友,与高亦安二人坐在清水湾餐桌上,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浅聊着。
这厢,首都总统府任命仪式结束后,陆先生参加了一场豪门顶尖权贵家族的宴会,宾客之间,推杯交盏,往来之间嘴角笑意融融,起先,他尚且能挂着官方的笑容穿梭之间,待时间久了,面上浅笑便是在也挂不住了。
招呼了声陆槿言,转身就走。
欲要从后门溜走时,却被老爷子当场逮住,爷孙二人就如此隔空相望,气势上谁也不输睡。
首都热火朝天的权贵宴会,为的便是笼络人心,以宣告陆景行的段位,此时若是当事人走了,这场宴会还有何意义继续下去?
老爷子阴沉的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带着不悦。
陆槿言站在身后伸手拉了拉陆景行的衣角,示意在忍忍,皇家宴会,暂且还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他懂嘛?懂,可是、他的心在江城。
他的心全部都在自家爱人身上。
目的已经达到,收尾工作留给他们解决有何不可?
灯火昏暗的走廊内,二人谁也不退缩,反倒是陆槿言出来打了个圆场,言语了两句。
“善始者必善其终,景行。”老爷子沉稳的一句言语声响起,他终究还是留在了这场宴会里,即便心不在。
陆景行的整日惶惶的思绪俞思齐与程仲然早已看在眼里,可对方不说,他们便不知晓事情从何开始而来。
这场宴会结束,已是晚上十点之后的事情。
而此时,高亦安与沈清坐在清水湾餐桌上浅聊着,话语清清淡淡,天南海北,如同多年老友坐在一处有聊不完的话题,此时,洗了个澡稍稍清醒些的章宜下来了,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加入行列当中,一行三人,讲笑话,说段子,说着见识见闻,时间过得亦是飞快。
不知是聊了什么话题,沈清这晚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便是;“说实在的,对于你现如今的这种生活状态我感到很痛心,在我的认知你,你依旧是那个叱咤风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强人,而不是一个被婚姻生活折磨的面容憔悴的女人。”
“我所认识的沈清,走路带风,逼迫起他人的时候不会考虑什么仁义道德,在你眼里,强者才有资格制定规则,你在看看现在的你,沈清、我一度怀疑你是否还是如今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这是俞思齐的话语,他话语平淡,但字字句句都戳到了沈清内心深处,是呢!这场婚姻将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她频频退让,陆景行屡屡进犯。
根本就未曾考虑过她的感受,此时高亦安的一番话语,当真是让她痛心的很。
“人这一辈子,如若想活成自己想要的状态,不结婚,是最好的选择,过来人的经验,”沈清试图用诙谐的言语来掩藏自己内心深处的苍夷与不堪。
试图不承认今日上午时分躲在昏暗书房哭的痛彻心扉撕心累肺的那个女人是自己,试图不去看高亦安清明能看透一切的眸子。
可行吗?
不行,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如此。
“可有的人即便结了婚,也能活成自己想要的状态,”高亦安继续言语,之间轻轻叩在桌面上,不轻不重。
“那只能说他们碰到了一个能成全他们的好丈夫。”她答。
“所以你这是在承认陆景行并非你的良人?”高亦安问。
“是与不是已成定局,有何能力能够更改的?”她问,话语凄惨,带着幽怨与痛心。
她的神色,在高亦安眼里才觉痛心,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女子,此时竟然为了一段婚姻黯然失色,将自己周身尖刺拔得一干二净,到头来却被人伤害。
此时,高亦安坐在对面,头顶暖黄的灯光照样下来,给他英俊的面庞平白添了几分暖色,显得面庞更加英俊潇洒。高亦安重重靠在桌椅上,而后抬手揉了揉自己鬓角,他素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但此时,他在干什么?指点沈清的婚姻,真是好笑,他一个未婚老男人凭什么去给一个过来人上课?
实际经验?他没有。
资格?他似乎也没有。
猛然间,他脑海中想到了某人,那个时时刻刻站在沈清身后望着她的男人,那个明知不可行而行之的男人。沈清万分知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她就处在被动位置。
被撵杀的一方,又有何能力去更改已成定局的事情?
章宜与高亦安同她对立而坐,女人此时坐在对面,神色凄然,清明的眸子在这句话语落地时红了一分,手中的筷子还在握着,一碗西红柿面条还剩下汤渍,她伸手,捏着筷子在碗里缓缓搅拌着,片刻之后,她冷嘲道;“正因为不能称心如意,人世才有意思。”
这话,她说的何其违心?谁不想这辈子都称心如意?谁愿意在年少时颠沛流离,成年后依然如此?谁愿意啊?无人愿意。
可她能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