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高亦安是因为这辈子都不会与这个男人有朋友之外的关系。
不能理解陆景行是因这个男人是她丈夫。
在历经长达五天的谋划,一切似乎可以尘埃落定,陆氏集团身为掌控全国经济命脉的商业帝国,必然枝繁叶茂,自古枝叶茂盛的树木想点着,很容易。
2011年2月22日晚,沈清身处高亦安公寓,头脑风暴间隙,满身孤傲的女子端了杯咖啡立于20层阳台眺望江城夜景,凉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清明的眸子落在这繁华夜景上,嘴角笑意渐渐冷却。
“成,你与陆景行之间必定千难万阻,败,陆家若知晓你造势,必定会有所手段,”身后淡淡嗓音响起,告知这场谋杀中沈清该承担的后果。
身为好友,高亦安不想沈清处在夹缝中生存,但无奈,天家这个地方并非一般人能遨游的,陆家,权利的象征,多少人几辈子的努力都到达不了的高度,在江城,他们尚且可以用尽全力给其造成伤害,当倘若是出了江城,她们并没这个本事。
想想多可怕?一个在城市中扎根几十年的人,才将将能撼动它一分一毫,可见其底蕴到底有多雄厚。
沈清闻言,冷笑在嘴角蔓延,而后清冷的眸子从繁华夜景中收回来望向高亦安道;“无论成与不成,我与陆景行之间都会有千难万阻,无论败与不败,陆家都会有所手段。”高亦安终究还是没站在她的位置去感知这个家族带给她的伤害,倘若陆家没有给她伤害,她又何须从首都孤身一人迎着雨夜回到江城?难道是因为想换地方了?
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思及此,沈清笑意沛然,可这股子笑意在高亦安看来,只是越来越寒,并无半分温度。
他只知晓,身处总统府的女人被人挟持了,其过程,并不知。
如今看来,陆家必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沈清又怎会拼尽全力去反击?又怎会在江城这个分支给他们造成负面舆论?“你在首都发生了什么?”良久之后,这个男人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并未想过沈清会回应,但就是忍不住想要知晓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沈清静默了,端着杯子的手缓缓磨搓着杯壁,一下一下,不紧不慢,良久之后,她说;“经历了一个从满腔热情到心灰意冷的过程。”
言简意亥。
从与陆景行受到围击,与他身处丛林夺命狂奔,在到回到总统府被他算计,这一系列的过程下来,她从一个愿意跟着自家丈夫出生入死,再到恨不得弄死自己丈夫,这个过程,何其惊心动魄?经历了什么?倘若是细说,只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是不说罢了。“你要知道,我反击,是因我想让陆家人知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拼尽全力给其致命一击证明我也有这个本事不是?”女人嘴角勾起浅笑,笑意透着阴狠,带着残忍的算计。
而这一刻,高亦安竟然有种恍惚感,直至沈清端着杯子进去,他依旧未能回神。2011年2月23日,沈清站在清水湾阳台眺望远方,此时应该是上班的时间,而她却站在阳台感受这日的暖风,片刻,南茜递过来一件外披落在她肩头,女人感受到温度,轻启薄唇询问道;“南茜、你在总统府呆的时间长吗?”
南茜闻言,有片刻震愣,而后轻声道;“算长。”
沈清伸手将肩头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再问;“那你觉得你你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许是觉得南茜会不知晓她所言的大小姐是谁,她在加了句;“陆槿言。”
“不知,”南茜低头应允,不是不敢说,是真不知,总统府那个地方,你若想生存下去混得好,会看人脸色就行,她从未想过去细细观察其余人是什么人,再来,天家人,她岂能看得透?
“不敢说?”沈清问。
南茜闻言,缓缓摇头,而后道;“看不透。”
此话落地,沈清笑了,是呢!总统府的那些人,怎能是一个管家能看透的?
她也是脑子不好了,会问南茜如此问题。“你家先生最近可有联系你?”沈清再问,一手端着手中杯子,一手拿着勺子在搅拌手中咖啡,话语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纤长的手指握着勺子搅拌着杯子,勺子与杯壁撞击时不时发出声响。
南茜敢说嘛?不敢,自家先生知晓太太心情不好,不敢轻易招惹,而她若是贸贸然说出什么,岂不是徒徒招惹太太不快?
那日晚的彻夜未归,陆先生都在隔空造作,隔着电话都能感知其怒火,此时沈清如此问题,她怎敢说?
沈清见她如此模样,算是了然,缓缓点头,嘴角笑意盛开。
在这暖阳的天气里显得尤为吓人。
怎会吓人?只因她这笑,太过渗人,不及眼底就罢,反倒是冒着狼光,恨不得见眼前所有事物悉数撕咬了似的。晚七点,沈清与章宜二人坐在清水湾餐室用餐,眼前放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呈现着股票走势,二人话语不多,聊得基本都是些闲言碎语。
晚七点半,沈清出门,素来喜欢素色的她今日着了条大红色连衣裙,画了一个美不胜收的妆容,徒徒让人眼前一亮。
满身通红,犹如盛开在地狱的曼陀罗花,妖艳,但带着死亡气息。
黑色大衣,红色连衣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精致的妆容,端庄的就好比要参加某场豪门宴会似的,万分高雅。
盛装出席,只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