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河上,蒸腾着水汽,似一缕缕青烟,漂浮之下直达天际,将眼前的河川笼罩的晦暝不清。
刁浪想要去找铭风,按气息,铭风的位置不断在变化,所以他也没固定的路线。
细想之下,总觉得铭风气息的运动有些诡异,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甚至不细分,还会来自几个方位,为何如此。
刁浪凝神思考。
就在这档口,夏初然忽然开口,“浪哥,我想到为什么蛮灵要消除我五个小时的记忆。”
在一处河岸,夏初然拦下了刁浪,刁浪抬头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最后停在一处,问,“为什么?”
“如果按我计算的那样,我失去的记忆,时间上是五小时左右。从我刚才回忆起的场景来看,在水家西苑见蛮灵是消除记忆的开端,往前延伸我的记忆只到上山结束,甚至后面的都没有,为什么?”
“嗯,为什么?”刁浪视线不离,夏初然口若悬河,脸上不曾有慌张,讲述自己的遭遇旁若无人的跳脱,简直当这是别人的事。
细细想来,她似乎每件事都是如此,自然而然的反应和切入,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有别人提起她的不寻常,她才会打马虎,故意做出与之前相反的动作、神态,视线游离间,那不带揶揄的表现,看起来真的会让人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真厉害。刁浪心生佩服,并加强了他的好奇心理。
夏初然只是眼睛随意从刁浪脸上划过,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接着继续,“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我上山的时候听到了声音,似乎传自河中,所以我靠近了。”
夏初然做着和记忆里相同的动作,慢慢踱到河边,背转身面对刁浪,举起手,“那时候,我就是这么到了河边,弯腰。接着我感觉我的腹部有些灼烧感,很烫,于是我就伸入口袋,没想到是浪哥你说的那个河神眼珠,因为突如其来的灼烫感,我失手将眼珠掉入河中。”
夏初然现在说的这个,刁浪知道。那时候夏初然说有什么声音,刁浪没听见,想细听,就见夏初然踱到了河边,低头张望,他那时候想跟她说一句小心水鬼拉她入水,就听她哎呀一声,将手里的红珠掉入水中。
其实除去其他,刁浪对这件事一直持保留态度,他同样也怀疑夏初然的可信度,以及是不是故意的欺瞒。
现在看来,夏初然能说出这件事,要不然她已经察觉刁浪的怀疑,准备用这个办法化解自己的嫌疑;要不然就是真的失忆,开始整理和回忆这一切,并且加紧解决这里的问题。
要问刁浪对此事的观点倾向于哪一种,理智选择前者,感觉认同后者。
当然,刁浪可能更希望随机应变。
“不过,这眼珠掉入河中之时,我见到了非常不同寻常的一张脸人。不是我的,是一张我不认识的女人脸,就出现在河面上,在眼珠掉入水中,打破了水的平静后,人脸也消失,我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现如今,浪哥你也知道了,这里生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幻觉来搪塞,这里河里明显有着什么,是我当时看到没在意,但消除我记忆的蛮灵知道的东西。”
“还是要搞定蛮灵。”刁浪喃喃,拿出一个目前比较现实的问题,夏初然面对她,背对河,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蛮灵呢?”
刁浪到了夏初然三人所在的现场就没见到蛮灵,若说跑了刁浪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她藏在了哪……
夏初然摇摇头,无法给刁浪答案,“爆炸之后就没见到,我看过院里边边角角,都没有。”
爆炸?刁浪猛然睁大眼,“哪来的爆炸?!”
夏初然见刁浪如此吃惊,赶紧解释,“不就……”
但她一下愣住了,几乎和刁浪同时,“蛮灵幻术!”
在金教授出事的楼道和筱安家都见识过,蛮灵高的幻术,整整两次。所以很有可能是蛮灵复苏并且伤及了她们,而那左右肾极有可能出自她手。
蛮灵真的……弃她们不顾,真的和他们背向而行?!
夏初然不理解,又纠结,好看的眉眼拧做一团,她捏捏眉心,想让自己平复,却知道毫无可能。
为什么唯独没有伤害她,蛮灵她到底怎么想?!
刁浪注意到夏初然纠结的表情,不愿意在给她多余的压力,而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心思,他一时间也没去想,只是简单安慰,“蛮灵的事情先不说了,毕竟事已至此,该生的都生了,你所纠结并猜想的所有,都要抓到蛮灵问清楚才知道答案,所以别给自己压力。”
夏初然扶着额,眼神迷茫,“为什么都做不对,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本来我可以将匕插进蛮灵胸前,这样玲玲姐和阿回也不会这样,要是我能不胡乱使用千集布,也不会放出玲玲姐肚子里的老鼠,我做了太多错事,却依然兴致盎然的在猜测多种可能,我真的是任性又没用,扫把星一个……”
刁浪想上前安慰她,可他局促而慌张,他们之间隔着两个身位,风吹过又离开,都没拉近他们的距离,许久,刁浪将藏在心底的话与其说,“不是你在胡乱使用千集布,而是我在放任千集布的力量不集中,它传来的请求被我拒当在外,我以为,只是顺应鼠目的想法,并惩罚一个可能为虎作伥的女儿,而且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即使这样我还能救她……”
“是我的错,我听到了你和千集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