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倒?这是什么狗屁通知呀。
顾西吐出来的舌头就这么伸着,惊得忘了收回去。
她觉得皇帝就个大猪蹄子,竟然连下达这种通知,都能整出这么多事来。难道他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不成?
顾西这么想的,竟也这么嘀咕出声,然后场面一度很尴尬,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顾西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抬头望了一眼,却撞进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含笑的眼中。
这双眼睛有些眼熟,顾西脑海里晃过这么一个想法。
她又往边上望去,这才终于意识到究竟出了什么事。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那眼神、那神情,简直能把她生撕。
看来是自己出幺蛾子了。
难道她刚刚竟全说了出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顾西终于慌了,赶紧求救的扯了扯贺铭的袖子。她总得知道犯了这样的错之后,该怎么求饶吧。
贺铭无奈得很,哪怕知道皇帝不会因此怪罪顾西,却不能让顾西心存侥幸。他赶紧伸手把顾西的脑袋摁到地板上,直到听见那箜的一声,他才满意的喊道:“皇上恕罪,顾西只是受了惊吓与打击傻了,精神有些错乱。她自己肯定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顾西使劲的点头,只是脑袋还在贺铭手中,被稳稳的按在地上,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
皇帝面色不变,幽幽的看着贺铭,似是在问:“你既说她无心,那又为何这般紧张?”
可是他不会这么问,只笑着让贺铭放手,然后叫顾西抬起头看他。
顾西眼珠子溜了一圈,依然不敢直视帝王,便小声的说:“皇上,那什么我看着地面就好,这汉白玉特别漂亮,我都能瞧见自己的脸了。”
皇帝嘴角抽了抽,凉凉的望了贺铭一眼,便玩笑似的冲低头的顾西问道:“大猪蹄子?嗯?不知顾姑娘是对朕这张脸不满意呢,还是饿晕了看什么都像大猪蹄子呢?”
皇帝的语气,带着十足的魅惑,听得顾西差点没忍住,就想随着他的诱导点头。
好在顾西还算清醒,在脑袋晃动之前及时刹车,改为往地上扣头,大声认错道:“皇上饶命啊,我…小的…小女?不对,是罪女。也不对,是奴才!奴才嘴无遮拦,不敢欺瞒皇上。那大猪蹄子就是一种说法,就是形容人多余,又不可或缺的意思。”
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越解释越黑!
顾西心想自己这一次不死也得残。她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那脑袋就这么磕着,决定再也不出声。
一旁的贺铭紧张得那心都快破胸而出,听着顾西的话,他有种神魂出窍的不实感。
见她绝望的趴在地上,贺铭这才松了一口气,示意皇帝见好就收,别再逗顾西。他们还有正事要谈呢。
皇帝将顾西还是挺识趣的,对他有畏惧,心下好受许多,也不叫顾西起来,转而跟贺铭说起贺家的事来。
“贺家这些年所立的战功实在斐然,那些人就等你们受尽荣赏,好说你们功高震主,以此为挑唆,让朕忌惮你们贺家。朕想着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消除那些隐患。贺大将军卸了兵权回朝,朕才能派你去做更大的事。”
顾西低着脑袋一听,就觉得这是个大笑话。皇帝其实早对贺家有所忌惮,想要趁此机会收回兵权,以绝后患才是真。
不过这是帝王都会干的事。卸磨杀驴嘛,总好过被驴骑着的好。
大多数皇帝都会选择在盛世太平之时做这种是,这个皇帝就有点不靠谱,居然在这种内忧外患齐全的时候收兵权。
难道他真的怀疑贺家不忠?
只听贺铭问道:“皇上可想好了让谁去接替我爹的位置?”
边陲重地,一日没有守将,既一日不得安宁。如今正是一年里边最冷的几个月,西北边界上的辽人总会是不是到新南边境的村落抢粮抢衣被。
若是得知那里的守将被撤,边境上的百姓就糟了。说不定辽兵还会趁势进犯,强占疆域。
皇帝既下了决心削贺家的兵权,自然做好了准备,说:“朕让席家的二爷席啸虎为西北驻军副帅,任命易骋北为督军,即日便启程去接替你爹。”
席家二爷,也就是席氏的二哥,席芯芫的亲爹。
顾西发觉这个皇帝有点意思,撤了忠心耿耿的贺家,却让有通敌嫌疑亲家的席家跟有异心的易家掌了兵权,他这是在作死呢,还当是在唱大戏呢。
所以这就是皇帝让她跟着来的原因?
皇帝跟贺铭不知道顾西已经想了这么多。眼看两人也已经跪了有一阵,顾西也已经真切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皇帝便好心的让他们起来。
顾西就算站着,也不敢东张西望,就怕再被皇帝盯上。
只是这一回,皇帝却主动盯上了顾西,指名点姓的问她:“顾姑娘觉得朕这样决定,是不是有些可笑?其实朕也觉得这样做可笑,不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朕若不这样做,不仅你们顾家,就是贺家跟席家都活不成。朕不想失去你们,顾姑娘可能理解朕的用心?”
顾西能说不理解么?哪怕她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不对,是那些字拆开来听肯定能听懂,只不过被皇帝组成句子之后,她是真的听不大明白呀。
为了保住顾家、贺家跟席家,皇帝才演了这么一出大戏。那么目的呢?
难道就只是为了配合那些人,将计就计,暗度陈仓?
顾西表示不信。
皇帝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