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转身跟顾家的人进去,到了外书房坐下之后,这才问起顾西的情况来。
席氏挑眼看了顾西一下,见他神色淡淡,这才客气的说:“让铭儿担心了,西儿很好,就是伤口长新肉,有些疼痛难忍罢了。”
贺铭这才放心了些,看着顾旭兄弟思量一阵,又问:“顾伯母,不知顾西是否知晓顾氏传族宝物之事?”
席氏一听就有些惊讶。顾西刚刚才问了她,贺铭就找了来,难道这事不是贺铭跟顾西说的?
既不是贺铭说的,那么她也就敷衍的说到:“西儿并不知晓此事。”
贺铭张张嘴,看着顾旭夫妇跟顾沄都很是淡漠,便闭上了嘴,想了想便失落的告辞离去。
才走到正院,贺铭就被叶夕潮留下来的人请了去。
外书房里边,叶夕潮看着刚刚到手不就的新报,那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贺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叶夕潮那副从未有过的神情,心下一凛,赶紧打叠起精神,暗想该怎么应付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叶夕潮将贺铭神情戒备,那嘴角竟不自觉勾起,沉声问道:“你这些日子可曾去见过你那未婚妻?她现在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凌厉了呢。”
说完,叶夕潮便将手中的那张纸条扔到贺铭脚下。
贺铭低头看着上边简短的几行字,心中的怒火差点没他燃成了灰。
他分明警告过福源郡主的,他分明告诫福清王不可妄动的,结果他们还是没能守住底线,一错再错。
“王爷打算怎么做?”贺铭面色如常道。
他这个人就有这么一个优点,就是生气的时候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甚至脑子都清醒许多。
叶夕潮看着一脸肃穆的贺铭,微微笑道:“本王想听你的打算。”
贺铭嘴角上勾,在叶夕潮下首的位置坐下,这才慢悠悠的说:“有人不识相自寻死路,那就不怪本公子断其生路啊。”
叶夕潮闻言闷声直笑,纤长白皙的手在几子上有节凑的敲击,道:“本王倒是忘了,你可是上过战场的,论起狠绝,无人能出你左右。”
贺铭没将叶夕潮的挤兑放在心上,反倒往那椅背上一靠,长腿随意摆放着,端起茶杯肆意潇洒的喝。
叶夕潮见状,那眉眼之间就更是兴味盎然,勾起桌上的一角绢布扔向贺铭。
贺铭不过是随手一捞,就把那绢布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字迹发呆。
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若非他本人就在这,他都怀疑这上边的内容真是他亲笔写下的。
“这也是那位弄出来的东西?”贺铭不淡定的问道。
叶夕潮见贺铭神情龟裂,这才满意的挪动交叠的双腿,大马金刀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可见这一次王府对刑部里的人势在必得,不但假冒了你的笔迹,手中还有你跟已将军的令牌。”
易将军及时易骋北。
可是易骋北现在在西北,正代替从战场退回来的贺大将军戍边,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易将军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易家的人,令牌可以伪造。”叶夕潮目光微沉。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有效的防伪措施,这些令牌只需有实物对照,就能造出一模一样的来。
贺铭神情也有些冷,战场上的戾气外放,惹得叶夕潮忍不住瞪了他两眼。
他也知道这个场合不合适,但他也不收敛,低声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叶夕潮不答,只说:“这事不该你着急么?那些人把你拉下水,不就是吃定了你无力反击么?”
贺铭也学叶夕潮正色坐好,蹙着眉头说:“他们怕是还没弄清楚本公子的脾气秉性。本公子若是能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迷信来,又怎会不印上自己的印鉴呢。上边的印鉴可是皇上赏的,本公子是有多蠢才印这个印鉴呀。”
叶夕潮大感意外,从没想到这个私印是皇帝赏的。他只知道落款处签的是贺铭的字。
贺铭的这个表字,是先帝赐的,贺家还将赐名的那张纸装裱好挂在书房呢。
只是这件事根本没人随意宣扬,知道贺铭表字的人很少,因为贺铭得了字后便出京去了西北。
迷信之事就算完了,那么令牌呢?
叶夕潮看向贺铭,期待他给自己惊喜。
这下贺铭倒是为难了,摇头道:“这事本公子还真没辙。不过再逼真的仿造之物,也总会比不得实物。再且说了,如今东西都到了你手中,等派人去跟易将军取来真物比对,不就知道了么。”
“这话说得容易。那令牌可是易将军调遣兵将下命令的东西,你取了来他还怎么戍边?”叶夕潮嗤笑。
贺铭却大笑出声,神秘的说:“贺家军可不是那些杂兵小将,不是一道令牌就能调遣的。这道令牌在西北可有可无。”
只是在京城,这道令牌的作用极大。这道令牌能调动一个营的禁军。
叶夕潮翻看被贺铭丢回来的令牌,那面色就更冷了。他收敛笑容,瞥了贺铭一眼问道:“咱们合作一次,将那些人全揪出来,如何?”
贺铭公私分明,虽然看不清这位年轻的王爷,却知道此时跟叶夕潮合作绝对没坏处,当即点了头。
两人就在书房里边密谈至深夜。
而叶夕潮罚跪在顾家小院前的人也跪了近一天,被贺铭扔到王妃院中反省的两个侧妃跟一个小妾似乎也被人遗忘。
顾西醒来,整个人飘忽忽,浑身软绵绵的却很舒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