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也没在意,他很快就站起来,推着我的轮椅回到小路上:“还是走走吧,整天坐着脚丫子都生锈了,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啥事?”
我把今天的经历讲了一通,猜水果时的有趣,憋气时的痛苦,如果是以前,老黄肯定要附和几句,说不定说得比我还多,但他今天很安静,就那么一直听着,除了简单的应声什么都没说。
我停了,转头只见他脸色不好,有些疑惑:“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老黄轻叹口气:“为什么他们让你练习这么多,还是让我钓鱼?你说实话,我不能参与下次任务,是不是?”
我一惊,慌忙开口:“没有的事,不,不是,我怎么会知道。”
我的谎言拙劣到极点,老黄却没戳穿,只是闷声开口:“天凉了,我推你回去吧。”
气氛变得无比压抑,我憋了一肚子的话也都说不出了,我很懊恼,我现在每天的生活非常充实,却忽略了老黄,他整天坐在海边做着一件无聊的事,肯定很寂寞。
他把我送了回来,也没多说就走了,我怔怔地看着外面阴沉的海,心里空落落的,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人不再是从前的人,事也不再是从前的事了。
这一夜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睡得最不好的一次,或许是心理压力太大,我做了一宿的梦,全是光怪陆离的场景,但每一个里面都有老黄,梦里的我或愉悦或悲伤,醒来时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把今天的记号刻上,爬起来洗漱,刚收拾干净就有人来了,是阿川,他端着一大盆水,不用看就知道是海水。
“十九呢?”我随意问道。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反正也用不着他,怎么,小爷伺候你你还不乐意了?”
“我哪敢呢。”我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无精打采的。”阿川敛了笑意,凑近来看我。
我别过脸:“没事。”
“哦——我知道了,憋气憋出心理阴影了?”阿川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笑容。
我没否认,我不想说是因为老黄,而且我总觉得阿川什么都知道,既然他不去提,我何必自寻烦恼。
总归要面对,主动比被动更舒服,我支起桌子,抬手就想去端水盆,却被阿川拦住:“就这么急?”
“不然呢?”
我真的有点烦,不想看见阿川的脸,既然是例行公事,不如早早结束,我今天只想安静地待着。
“就这么讨厌我?我会很伤心的。”阿川坐到我对面,拉过我的手。
我把手抽回来,想骂他又觉得那正中他下怀,而且我是真的没心情,闷闷地说了一句:“到底要干什么快一点,时间很宝贵。”
他讶异地看着我,没再说些废话,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像十九:“成为合格墨家人的第四项基础就是反应能力,这项能力本应等你伤好后再练习,但现在时间紧迫,只能提前……哎,我讲不来十九那些大道理,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们现在做最基础的练习,打手背。”
“打手背?”我有些发懵。
“对,就是你小时候玩过的那个,敢不敢?”
阿川笑得很贱,我知道他的反应有多快,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到他,他是在用激将法。
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妥协,我现在真的很无聊,做什么都没有以前的热情,老黄说的太对了,我真的越来越像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