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坐在那里,也没反抗,我不由想起另一个阿川,他也不许我吃止痛片,别的暂且不论,但在吃药这件事上他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对我好,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我分不清敌我的界限了,那些人和墨家或许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观念对立,就像是一场辩论会,本就是各自有理,却能争论不休,其实这些人都是有着善良的一面,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坏人。
“就算真的走不动了,我也能背你,别吃这个。”阿川把药瓶塞了回去,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感觉鼻子发酸,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其实胸口的伤比脚腕疼得多,但我不想告诉他,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不能再耽搁了,我把背包背上,扶着岩壁站了起来,其实慢点走也没什么,这点小伤比起另一个阿川的伤强得多。
我晃了晃脑袋,很烦躁,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他,我不断地告诉自己那是敌人,在我身边的这个阿川才是真的。
岩石还在移动,但很久都没再剧烈活动,这里的路比起前几层好走多了,那规律的“嘭嘭”声仍在,却比以前听到的声音要小,我曾以为这个声音的源头是在岛的最深处,现在看来并不是。
前方又是个岩洞,不算大,这里的确和先前走过的地方不一样,从前可能走几十道岩缝才会出现一个岩洞,现在没几条岩缝就有一个岩洞,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任何变化都会让我不舒服,新的变化意味着新的危险。
果然没再有东西追来,这个岩洞里只有三条出路,阿川没犹豫,扶着我径直向其中一条走去,我知道另一条应该是他走过的。
我们到底是顺着怪物的心思前行了,它们也一直没再出现,岩洞的数量越来越多,到后面几乎每一条岩缝的两头都是岩洞,岩缝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了,渐渐地从七八条变成了两三条,这意味着可供我们选择的路也少了。
我还以为它们把我们赶到这里很快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美好了,我们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周围还是蛛网一样的岔路,无律可寻。
“嘭嘭嘭嘭……”
一连串急促的鼓声突然炸响,我一惊,这意味着又过去了十二小时,我在这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中停留了一天还多,而且那段没法用鼓声判断的时间并不短,加起来最起码也有三十多个小时。
我记不清进来多久了,那个无声领域也很广阔,浮岛已经发出了第二次警告,而我们连墓室的影子都还没看见,如果出去要用双倍的时间,那浮岛下沉的可能性很高,我们几乎被判了死刑。
我知道现在想这些毫无用处,但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慌,阿川还是一如往常地平稳,吃喝,休息,一样不少,看不出丝毫紧张感。
我坐立难安,又累又困也没法闭眼,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我拉着阿川前行,我没法停下脚步,只有不断行走才能减轻慌乱,左脚腕也没那么疼了,摸一把连肿块都消减了不少,它在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