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吗?”我问道。
神哥点头,他站起来向洞的深处跑去,他又进了一条岔路,这里的怪物却都完好。
他和那个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我相信神哥走的是对的,那个人已经进来了,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
我们拐了很多弯,坡度一路向下,我已经气喘吁吁,神哥却丝毫看不出疲惫,我不敢要求停下,没人知道如果被那个人赶在前面会发生什么。
神哥走的太快了,他把我甩出有十几米远,他也没有开手电,我这点昏暗的光根本就照不到他。
但他行动起来一点也没有不便,我觉得他真是一个怪物。
突然,那熟悉的咒语又响了起来,声音非常大,似乎就在我们耳边。
我心中一惊,绝望立时漫上心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神哥又会有什么反应,他很可能再次不知去向。
他停了下来,跪倒在地,我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在我视线里一点点地变成两个。
我不由自主地倒了下来,脑子里像有无数根筷子不停地搅,我耳朵什么都听不见,我看见神哥在抱着头不断地呐喊,但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听见那魔音一样的咒语。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我看着神哥,他已经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白影,他似乎在动,又好像没动,他应该在喊叫,可我听不见。
这次比哪一次都严重,我感觉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挤压我,我几乎要窒息。
那些怪物在我们身边爬来爬去,它们蹭过我的身体,但我毫无知觉,我想要离它们远一点,身体却根本不听我指挥。
我怕神哥突然跑掉,我一直都在盯着他,我不知道他动没动,我眼里只有一团白影。
“砰!砰!砰!”
咒语声似乎小了一点,我的身体还是不能动,但我能听到沉闷的撞击声,眼前的白影渐渐清晰,尽管还是有无数个重影,但我能看出那是神哥。
他没有突然跑掉,他挥着拳头,拼命地砸着脚下的石头,我努力地张嘴叫他,发出的声音还比不过蚊子。
“啊!”
他大叫着,不停地挥拳砸着地面,咒语声渐渐变小,我看到石头的碎屑不断飞出,他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神哥,别打了!”
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他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也可能是我喊出的声音非常小。
咒语似乎停了,我就像在水里憋了很久一样,张大嘴大口地呼吸,我的意识仍然混乱,耳边依旧环绕着咒语的声音,我看着神哥,他的身影很模糊。
那一声声的捶打依旧没停,我全身瘫软,根本没力气阻止,我不停地叫喊着,他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我感觉自己瘫了有几分钟才恢复过来,我踉跄着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打了!”
地上已经被他砸出一个大洞,我一碰他的手,他的动作立时停了,他抬头看我,眼里惊惧未消。
他的手上沾满了岩石碎屑,看起来血肉模糊,我感觉心里很难受,他把手收回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身体。
老黄的包袱里有医药包,我赶紧取出来拉过他的手,我没有水,只能用酒精去冲,他的手在发抖,酒精刺激着伤口肯定很疼。
但他一声都没有叫,我勉强给他冲洗干净,拿着棉签一点点地上药,他的指节血肉模糊地烂成一团,露出白花花的骨头,我应该把这些烂肉剪掉的,但我怎么都下不去手。
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我很怕血,尤其是这样血肉混在一起的样子,我感觉身体都是僵硬的,手抖得比他还厉害。
“大泽……”他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没事了。”我的声音颤得要命。
我看到他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清明,他渐渐松开身体,他应该恢复了意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看我,只是任由我摆弄着他的手。
我的药抹得乱七八糟,他的手不再发抖,我却抖得越来越厉害,我给他缠上纱布,一圈又一圈,鲜红的血从纱布上洇出来,看着就很疼。
周围的怪物似乎被血的味道吸引,它们全都围了过来,只是没有一个发起攻击,它们肯定很疑惑,不明白自己的同类为什么会这样。
我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它们不攻击人,就像是鬼屋里的道具一样,再怎么恐怖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下面就是。”神哥突然开口,声音很低。
“什么?”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他没再说,只是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我看到他站着的地方离我足有三四米。
这就到了?
我后知后觉,这个洞穴是如此复杂,本来不知要绕多远,他随便在地上砸个洞就是了?
我的表情很僵,我一点也没觉得高兴,我找到了秘密所在,本应高兴的。
“太高了!”我对他喊道。
“我接着你。”他仰头看我,说的很自然。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怀疑,他说会接住我,就一定会接住我。
他稳稳地接住了我,只一瞬间我就双脚落地,我举起手电去看,只见这是一个很大的岩洞。
说是很大,其实也不过百来平方,只是我在狭窄的通道里待得太久了,才觉得它特别大。
这是个空的洞,里面没有怪物,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出口。
“别打了!”
一声刺耳的怪叫从那个洞口里传来,是我的声音。
自己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