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帝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刘尚德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沈采采总算是知道懿元皇后所谓的贤后名声以及齐史上写的“后性仁孝俭素”是怎么来的了——本来嘛,她还想着自己和原主名字、模样、性情都几乎一般,按照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无论如何那也扯不上什么贤后、什么“仁孝俭素”的。
现在想来,果然还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些人的脸皮有多厚、不知道这些人能把牛皮吹得有多高!
此时此刻,沈采采不禁在心中反省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我耻度太底,比不上这些厚脸皮的心机屌!皇帝这种正史和野史都认证过的绝版心机屌还真不是假的!
于是,沈采采看着皇帝的目光就更谨慎了几分。她迟疑了一瞬,委婉的开口赶人:“陛下可还有事?”虽然她打算一点点的融入世界,但也要一步步的来啊,肯定不能一开始就变态难度。所以说,暂时还是别和这种心机屌有太深接触得好。
皇帝却是没有立时应声。
他就坐在绣榻边,不知正思忖着什么,微微垂着眼,眸光沉沉的看了沈采采一眼。
沈采采隐约觉得他那眼里含着什么,使得她心里七上八下,颇有些心慌意乱的,不禁又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挑了挑眉梢,冷沉的面容终于跟着缓了缓,随后开口:“皇后不必担心,今日并无要事。”
说着,他微微抬袖,宽大的袖口上绣着繁复又精致的龙纹,厚重的御香随之缓缓覆了上来,好似无声无息便要将人淹没的浪潮。他干燥温暖的手掌正好握住了沈采采搁在薄毯上的柔荑,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柔嫩的手背上轻轻的蹭了蹭,语声似是意味深长:“再说了,朕忙了许久,好容易等到皇后你病愈,是该多抽些时间出来陪陪你。我们也很久没好好说会儿话了,不若,今晚朕便留在凤来殿.......”
沈采采听到皇帝那话,只觉得心口一跳,几乎便要被吓得从榻上跳起来:皇帝这意思,该不会是想要留下过夜吧?
虽然她是打算接受穿越后的身份,努力适应、融入生活没错,但是这里面却不包括睡男人......就算对方是皇帝也不行啊!
想到这里,沈采采脸色也跟着白了白。她小心的抬眼打量皇帝的神色,因为惊吓而有些迟钝了的脑子慢半拍的跟着转了起来:皇帝先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和原主成婚五年至今都没有圆房,这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按理来说,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他们夫妻之间该有隐晦的默契,皇帝本不应该提出这种事的。
所以,皇帝眼下这话,或许是......试探?
沈采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没有问题,很快便把自己代入原主的角度想了想——如果她因为某件事不愿与皇帝圆房,而现在皇帝又说了这话,那她会怎么做呢?
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沈采采终于彻底冷静下来,还是赶在皇帝说话之前,鼓着双颊,抬眸瞪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道:“陛下别开玩笑了!”
她从毯子下伸出腿,用脚蹬了一下人,微微扬起下巴,十分干脆的赶人:“现下确是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帝平白无故被人蹬了一脚却也不气,只顺势抬手,捏住了她软绵绵的玉足,微微沉了一口气,神色不动。
沈采采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面上却强作镇定的看着皇帝,半点也不愿输了气势。
皇帝看着她瞪大眼睛、强做镇定的骄娇模样,倒是觉得可爱得很,不觉扬了扬唇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对方那嫩生生的脚趾头,力道不轻不重,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十分的温和:“好了,不逗你了,朕这便要回乾元殿了。”
说着,他忍不住又捏了捏沈采采的脚踝,把她的玉足重搁回榻上,拉了薄毯盖好:“小心些,别又着凉了。”
沈采采强自克制着,勉强维持着没动,这才没有把皇帝握着自己脚踝的手给踹开。她在心里气哼哼的腹诽道:呵,说得冠冕堂皇!
有本事,有本事就别抓着人家脚不放啊!
还不是故意找借口吃人豆腐!真是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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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时已与皇帝报备过了,没过几日,沈采采这便令人去大长公主府上传诏,请大长公主携一对子女入宫说话。
因为看过许多电视剧和相关小说的缘故,沈采采对于华文大长公主还是有些了解的。
真说起来,现今萧家宗室的人还真不多。
太/祖皇帝原是前朝镇北侯萧家出身,因着阖族上下世镇华洲,常与北胡对战,历经苦战,人丁一直不盛。待得太.祖起兵,改朝换代,萧家那些族人便更没剩下几个。太.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去了大半,现今只剩下庄亲王与华文大长公主了。
太.祖统共只有两个姐妹,华文大长公主乃是幼妹,比太.祖小了差不多十岁,因年纪最小,自来最得上头兄姐疼爱。而且,比起嫁去安北王府的长姐,早早过世的丽章大长公主,华文大长公主的运气显然更好了许多——出嫁前有太.祖这做长兄的哄着,嫁的又是镇国公府,出嫁后不仅与镇国公夫妻恩爱,没几年便生了龙凤胎,镇国公府上下都供着她,宗室女眷里头除了庄王妃外便以她为尊。
皇帝也对这位姑姑颇有几分看重,否则也不会在皇后病重之时,托以宫务。
这位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