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闲聊了一会,杨振轩也赶来了,大家一起找了家饭店吃午餐。
“后天窦豆坐飞机回来,我要去接她,借你的车用一下。”杨振轩对阳光说道,顺便问了白尧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后天吗?”白尧看了阳光一眼,摇了摇头:“后天我有点事情。”
“后天是周末,你要出去玩吗?”文墨和阳光都不是很喜欢说话,杨振轩就跟白尧在闲聊。
白尧抿了抿唇,见阳光毫无反应,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周末苏谦约大家出去的事情。犹豫了一下,白尧还是决定先别说了:“我准备回家看奶奶。”
“唔~”杨振轩点点头,心道:这下子可以有很长的时间,跟窦豆慢慢讨论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阳光听到白尧说起自己的奶奶,难免想到白尧奶奶和苏谦的事情,他把窦豆告诉他的和自己了解的事情拼凑在一起,大概明白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自从苏谦上了初中以后,就很少来他们家了,妈妈和爸爸打了几年的官司无果,也放弃了争夺抚养权。只是给苏谦的抚养费从来不断,只希望苏谦能过的好一些。苏家的人拿了钱,却不肯让阳妈妈见苏谦,所以苏谦当时具体是什么样子,家里人都不清楚。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一面,他永远穿着旧衣服,脸上没有伤痕,只是表情冷漠的看着他们。
直到苏谦上了高中后的某一天,警察找到了阳妈妈,说苏谦的高中老师报警了,告苏谦的父亲虐待亲生儿子,问她是否了解情况。警察鄙视的眼神,明显是把阳妈妈当作再婚后,不管亲生儿子的不负责母亲。
但清楚了事实以后,阳妈妈发现自己真的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在苏谦小时候,阳妈妈因为苏谦父亲的家暴报过好几次警,打过几次官司。但那个时代的人都认为,父亲打孩子是天经地义。再加上苏谦不知为何,无论警察怎么问,他也不说是爸爸打他,所以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阳妈妈再伤心愤怒也无可奈何。后来,阳妈妈没再苏谦脸上看到伤痕,以为苏谦父亲已经改了。原来苏谦的父亲从来没有停止对他家暴,只是学聪明了,不再打脸了。
对于苏谦这种孩子,普通人可能看不出问题,但白尧的奶奶是个教书育人几十年的老教师,刚成为他的班主任时,就看出来苏谦的不对劲。苏谦个子很高,却异常的消瘦,年纪轻轻的就很少露出笑容。他永远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留着长长的刘海,成绩处在中上,不会让老师讨厌,也不会过多引起关注,非常的不起眼。白尧奶奶还发现,就算到了夏天,所有人都汗流浃背的时候,苏谦也会穿着长袖长裤,也从来不跟别的男孩一起运动。
白尧奶奶从那以后就开始着重关注这个孩子,家访过好几次,努力跟他接触,慢慢的取得了他的信任,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有一次,苏谦的父亲赌钱输了又狠狠的打了他,这次苏谦跑到了白尧奶奶家躲避。
再然后,白尧的奶奶开始说服苏谦,状告这个家暴他十几年的父亲。苏谦心里有个疙瘩,因为家里不良亲戚的影响,他从小就觉得妈妈组建了别的家庭,就不会要他了。如果他再把父亲告入狱,那他就是真的孤儿,没法上学,只能去街上乞讨了。
但经过白尧奶奶的劝解以后,苏谦明白他已经快成年了,就算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可以过得很好。最终,苏谦同意状告自己的家暴父亲。剩下的,就是搜集证据。
苏谦身上的伤痕很明显,尤其是积年累月下来,有很多消不掉的疤。白尧奶奶看到这个孩子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后,哭的眼睛都肿了,气的直锤胸口。
因为证据充足,苏谦毫不退让,再加上阳妈妈当年报警也留下了案底,所以很快就定了苏谦父亲的罪,阳妈妈也终于得到了苏谦的抚养权。
只是得到了抚养权后,苏谦也并不肯跟他们同住,而是在白尧奶奶家住了一年,直到高考结束以后出国留学。
阳妈妈很感谢白尧的奶奶,几次想要当面感谢,但都被苏谦拒绝了,白尧奶奶也没有这个想法。因为白尧奶奶并不清楚内情,所有在她心里阳妈妈是不称职的。
阳光想到这,心里叹了口气,或许在外人眼里,阳妈妈对苏谦来说不够称职。但是阳光知道,阳妈妈为苏谦废了多少心思,白了多少头发,流了多少眼泪。因为她是婚内遇到了阳爸爸,之后再做了离婚的决定。在那个时代根本不会有人管你已经跟丈夫分居了多久,或者你受到了家暴,他们只会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不管阳妈妈多么努力,也无法得到苏谦的抚养权。
但对阳光来说,阳妈妈或许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阳光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是,他的出生本来就不被期待。
“阳光,你怎么了?”虽然在吃饭,但是白尧没有错过阳光的表情,他先是发呆想事情,接着一个冷笑,眼里全是孤独和迷茫。
阳光被白尧唤醒,立刻整理心情,对她露了一个笑脸:“只是对这些饭菜没有食欲。”
“啊?不好吃吗?”因为饭馆是文墨选的,他立刻紧张的问道。
“不是白尧做的,对我都没什么吸引力。”阳光向后一靠,完全不顾自己这话有多撩人,让白尧一下子红了脸。
“知道了,下次给你继续做。”白尧咬着筷子,心想:如果是去农家乐,那阳光的饭是不是还得她亲自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