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豆害怕妈妈说出更严厉的话,因为她的勇气不足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的母亲。妈妈为她付出了太多,她的生命都来自于这个女人,她时常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女人的所有要求。她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她做什么说什么一定都是为了她好。她理解,可这一次她不能认同。
她第一次粗暴的挂断了妈妈的电话。
她能想象妈妈震惊伤心的表情。
很安静的坐着,没有动作没有语言也没有眼泪。
心里像装着一个漩涡,感激感动欣慰愤怒难过不安,统统被吸入到心底。
当梁媛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她的一脸平静。
“小豆?”梁媛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边,“小豆?你打完电话了吗?”
明知故问,看着米小豆的表情,梁媛已然猜到电话已经结束且过程并不愉快。可,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对小豆说什么。
也许她应该什么也别说。
两人像木头人一样面对面的坐着。
坐了也不知道多久,梁寅进了房间,摸了摸米小豆的脑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米小豆,你现在被打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精神点,我保证该是你的什么也不会少。他们欠你的,我们一定都会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米小豆的眼珠缓缓的看向他,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低落的原因。她本来应该高兴的,他们本来都应该为她高兴的,她的母亲给了她令人羡慕的信任。
扯了扯嘴角,她对着他笑,笑得特别纠结委屈。
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原因,梁寅以为她这样的表情是因为被母亲责骂。他心里像是被狠狠攥住那么疼,无论是游戏还是生活,他总是看着她为自己受委屈而无能为力。此时此刻,他从未有过的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力,从未有过的想要变得强大更强大。只有更强大才能保护想要珍惜疼爱的人。
“别笑了,你笑得比哭都难看。”梁媛打破两人之间无声的对望,“山居哥和疯哥都来了,他们不是来说事情的吗?你们俩好了就赶紧出去呗?”
得知屋子里多了两个人,米小豆下意识的打起精神。
“他们来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床穿鞋,脚还没落下梁寅已经将拖鞋套在她的脚上,米小豆顿了顿,“来说关于学校的事情吗?”
“是的吧。”梁媛耸了耸肩,“我还不知道,他们跟我哥说的。”
梁寅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小豆下床,“是学校的事,你下去听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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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五个人坐在一起似乎有些日子了。
多了两个人,原本宽敞的客厅顿时显得有点拥挤。
“老佛爷你醒了?”冯封锋靠在沙发里表情如往常一样欠揍。
“我没睡觉。”米小豆知道跟他这种单细胞怄气也是白怄,有一说一直来直往更加有效,“刚才是在屋子里打电话。”
梁寅顺着米小豆的目光白他一眼。
梁媛顺着米小豆和梁寅的目光也白他一眼。
“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冯封锋打心里不服气梁家兄妹对米小豆言听计从,说她没有心计,没有心计怎么骗得那两个活宝那么听话?梁寅再怎么蠢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唬得住的。再者觉得米小豆就是个惹祸精,他们三个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打游戏混日子逍遥快活到毕业领证,这下倒好,游戏里好不容易消停了,学校里又给闹大了。哪儿来那么多事情都让她赶上。
说她脑袋上写背字,都没有这么巧的。
“下午的事情,刚才老虎跟我们说了。”臧山居之前对米小豆有过偏见,后来接触多了就保持中立,毕竟他们两个想要在一起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和她太近了以后可能会有麻烦。今天听说米小豆有这个勇气,或多或少认可这姑娘有些不同,语气上也就轻柔一些,“你胆子不小啊。”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有什么胆子,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不敢。”冯封锋是个单细胞,所以直说他最听得懂。臧山居是太聪明,他看人的眼神带着了然于心的薄凉,对他撒谎吹嘘都是愚蠢的。米小豆拒绝跟他猜拳。
有来有往,出于礼貌的寒暄到此为止。
“本来说过来蹭饭的,看你们这个架势,不把事情说完就不给饭吃?”臧山居张开双臂搭在沙发背上,一派轻松惬意,“那咱们就长话短说?”
“快说,要不就饿死你!”梁媛是个急性子。
臧山居拿起自己从冰箱里掏出来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看着米小豆说,“我知道的事情和你们知道的时候大体上差不多,你们那个胡老师业务能力很强,但是是真不合群啊。过年过节的不仅不给校领导上供,是什么上级都不放在眼里。还越级举报过刘长青,虽然不是密名信什么的,但也差不多。他在人员考察测评的时候差评了刘长青两次。所以刘长青不提拔他是有原因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米小豆对此完全可以理解,胡老师的性格多么耿直刚正,眼睛里不容沙子。同学们议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当着大家的面就把事情挑明了。刘长青做了不对的事情被他知道,他是肯定憋不住要说的。
“但他这么多年也没被刘长青整死,说明也不是想象的那么菜鸟。”臧山居晃了晃脖子,期间的沉默像是在思考,“暂时我也不知道他后台是谁,真要是有保他的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提上来?”
这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