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一起走。”梁媛拍了拍手,挽住米小豆的胳膊,“这个家我也不想待了。有个一辈子都更年期的奶奶太可怕了。你们走了剩下我一个,想想都活不下去。”
这一幕始料未及。
梁老太太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闹成这个样子。她脑袋也撞了,儿子也打了,到末了换孙子孙女来跟她抬杠。
她这辈子赢了她男人,赢了他儿子女儿,怎么能输在孙子辈儿上呢。不能,绝对不能。
那就好比阴沟里翻船,太可笑了。
还不让弥老狐狸笑掉大牙!
“你们要走,好,你们走!”梁老太太已经气疯了,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除了要赢,已经没有什么是她豁不出去的。她要赌上她的所有,她要绝地反击,“走了你们就别回来!”
梁寅梁媛从小就看着她在家里这样闹腾,和爷爷闹和爸爸闹,男人们不在家里的时候和妈妈闹。闹得妈妈整天以泪洗面,闹得她坐立不安,闹得她生不如死。
他们太了解老太太的脾性了。为了求个安稳,要么像姑姑一样助纣为虐,要么像父亲一样逆来顺受。
其他别无出路。老太太永远学不会息事宁人。
但现在这两样他们都做不到。
兄妹俩一左一右护着小豆果断转身准备离开。那番无动于衷越发的刺激了他们被惯了一辈子的奶奶。
梆——
金丝薄壁的定制茶杯毫无预警的向他们飞了过去。
好在老太太的身手不准。
杯子撞在墙壁上粉身碎骨。
叮铃哐啷落了一地。
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的罪魁祸首。这杯子如果砸在他们其中一个的脑袋上。
“你疯了?”既然是家务事,弥老太太一直没有插嘴。就算她的外孙女是事情的导火索,但主要矛盾并不在于小豆,她分得很清楚。像他们这种人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该参与的事情就要管得住自己的手脚,不该过问的事情就要管得住嘴。她一直做得很好。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疯子用茶杯砸她的外孙女。梁家要打要闹,今天哪怕血溅当场,她无所谓。但动她外孙女一根汗毛,那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把弥家放在眼里。今天她三番四次的针对小豆,她都忍了。
但现在,那东西显然就是冲着她家小豆去的!这就是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了!
嘭的一声,弥老太太拍着桌子站起来。
“梁家的,我今天请你们过来聚聚,是看两家平日里的交情!是希望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弥老太太从不轻易发火,但发起火来,凤眼圆睁也是威风凛凛傲视群雄,压得梁老太太下意识的泄了三分神气。
“我弥家的外孙女不是嫁不出去!嫁给你们梁家,也没有高攀你们!你们推三阻四,我本来不好强求,但是你当着我的面对我外孙女又喊又叫,居然还敢动手!”啪,弥老太太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碗碟叮当作响,“你是目中无人,还是当我弥家怕你!!”
“弥老……”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梁运成自知无能圆场,只得万分羞愧的给弥老太太赔礼。
但他话还没有出口,自家亲妈就和对方戗上了。
“你别在这里跟我逞威风!你弥家不怕我们梁家,难道梁家怕你!!”梁老太太是宅里的女人,对商场上的风云变幻并不懂得多少。她只知道,几个大家平起平坐。这是惯例。既然是惯例,哪有什么强弱,谁怕这谁的。
梁老太太的娘家也是富贵人家,虽然比不上梁家弥家,但也擦着这个圈子的边。一辈子养尊处优,问她怕过谁输过谁。然而她今天输得太惨,她这辈子也没输得这么惨过。里头外头的人合着伙来跟她耍横抬杠来欺负她。
这让她怎么受的了?她受不了!
她现在恨不得把身家性命都豁出来赌。
“你说这话是想跟我们弥家斗斗法?”弥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如果有的选择,她这辈子都不想跟梁老疯子这种女人见面。她今天能来是为了小豆,是为了成全外孙女的幸福,是为了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她是屈尊降贵来见的梁家人。其实打心里,她根本瞧不起这一家。
放眼这个圈子里的,有哪一家像梁家这么窝囊。梁老巫婆活着一日,梁家就懈怠一日。迟早要被她拖成空壳。真要是斗起来,梁家只有输没有赢。
“斗就斗,你以为你是谁!我梁家还能怕你!”梁老太太被逼急了,口不择言,“有功夫管这管那,怎么不好好管管你女儿不管管你外孙女!才多大的年纪,就敢和男人搅合在一起!就她那种打过胎的,还想嫁到我们梁家!想也别想!”
“妈!”这话太重,梁运成恨不得捂住老太太的嘴。
“你胡说什么!”这一击太重,犹如五雷轰顶。弥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却看都没看米小豆一眼。
因为她知道,这事儿小豆是清白的。当初米田田糊里糊涂怀了孕,米小豆带她去流产。未成年需要一些特殊的手续,小豆不敢让妈妈知道,只好填了她自己的名字。那些无良医院为了赚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时间过去,当事人似乎都要忘了那件事情,可那份虚假的记录却是抹不掉的。
小豆是清白的,可另一个也是她外孙女。弥老太太既想要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场面一时尴尬。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