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歌迷迷糊糊地从薄被里探出脑袋时,又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她皱了皱眉,眼睛都没睁开又用被子蒙住头,被子下的小脸皱成一团,什么鬼天气,雨季都已经过了,居然能还下个没完没了。烦闷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直到实在是睡不着的时候,才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被君羽墨轲派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多时,听到里面的动静,便一前一后地端着洗漱用的盆子进来了。
“君羽墨轲呢?”九歌恹恹洗漱完毕后,一面吃着早膳一面随口问了句。
“回夫人,主子在书房。”
九歌夹菜的动作一顿,勾唇略带嘲讽的笑笑,然后便没再问为什么。
大雨连续下了三天雨,九歌在这里一住也是三天。
第一天她闷着头在屋里睡了一整天,第二天把逍遥居里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第三天憋在屋子里发了一天呆,今天是第四天。
君羽墨轲每天都只在午饭和晚饭的时候露面,其他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去过问他这几天究竟在忙些什么,而他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院子外面连着一座游廊,九歌站在游廊下,抬头望向远处,今天的雨势小了些,可天地间依然是白蒙蒙的一片。
她将手伸到廊檐外,掌心向上,任雨水滴落在掌心,感受着真实的凉意,眸光沉静。
雨天不宜上路,多好的借口啊。
身为一个特工,最善于临机隐隐有预感,君羽墨轲这几天在忙的事和她有关,他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情绪和神情,却无法隐藏眼底飞逝而过的疑虑。
什么人能让他疑虑?
什么事能让他在这个偏僻的小庄子停留三天?
“夫人,您衣服被雨淋湿了,我们回屋换换吧。”两个丫鬟见九歌立在廊下久久不动,就裙裾被雨水溅湿都没注意,只好出言劝道。
九歌回眸看了她们一眼,眸光微沉,这两姐妹说是君羽墨轲派来伺候她的人,倒不如说是监视来的更准确些。她们身怀武功,自己走哪跟哪儿,言行上没有任何不恭的地方,但是会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君羽墨轲,似乎还得了命令,不让她离开。
每次只要她想踏出庄子,姐妹二人总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拿各种理由来阻止。也正因如此,九歌才觉得君羽墨轲的秘密和自己有关……
希望是她想多了。
“我去书房一趟,你们先回去吧。”九歌拿起坐凳的油纸伞,不容置喙说道。
两个丫鬟互视一眼,稍微大点的那个想说些什么,九歌却没兴趣听,撑起绘有江南烟雨的油纸伞,迈下台阶,走进雨中。
逍遥居不大,绕过两座跨院,能看到一片雨雾蒙蒙的小竹林,君羽墨轲的书房就在这片竹林后面。九歌前天就来过这,只是没有进去。
当她踏进竹林中间的羊肠小道上时,便能察觉到暗处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该是得了某人的许可,直到竹林深处的抱厦清晰地跃入眼前,仍不见有人跳出来阻拦。
九歌在回廊上收了伞,毫不拘谨的推开抱厦门,抬眼间就看见两人,除了君羽墨轲外还有一个熟面孔。
“九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君羽墨轲见书房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面上不见丝毫惊讶之色,笑意盈盈地唤了一声。然后从书桌后面走出来。
“何止是今天有空,自从踏入逍遥居,你见我忙过吗。”九歌将雨伞放在门边,抬眸望着坐在书桌后面的君羽墨轲,目光深深幽幽。良久后,转过头,看向屋子里的熟面孔,笑吟吟地调侃道:“小侍卫,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又出来蹦跶了?”
这个熟面孔正是在坞城被九歌扔到美人堆里享受的林崖。
当初就是林崖先回了当归楼和连秋练的人交过手,她才能在楼梯口闻到血腥味,本来是想让灵紫避开一劫,没想到最后还是……心中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再看林崖时,语气中多了一份关怀,“听说你受伤了,好的怎么样?”
自从九歌进门,林崖的脸色就很不自然,像是想起了某段难以启齿的回忆,心中阵阵发虚。听到九歌的问话,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春风得意楼的事他还心有余悸,回话吧,不知道怎么称呼。不回吧,主子又在上面坐着,他可不想因不敬之罪去暗室领罚。
“多谢……关心,属下伤已痊愈。”林崖心中暗想,既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干脆就不称呼了,只要言辞恭敬,两位主子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记恨他这种小人物吧。
果然,九歌没在意,君羽墨轲更不会在意,他现在只关心九歌为什么突然来书房了?并非防着她,只是觉得她这一举动有些反常。
“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大概再过几天雨就会停,只要雨停了,我们就上路。”君羽墨轲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轻柔地揽住九歌腰上,笑得像只狐狸。
他知道这丫头的好奇心不重,不喜欢过多插手别人的事情,就像她不喜欢自己探寻她和宣于祁的秘密一样。突然过来应该为了别的事,看她眼底恹恹的神色,估计是闷在屋里太无聊了。
林崖见两个主子开始话家常,顿时就想退出去,可是刚才的事情还没禀报,倒底该不该走呢?纠结了半天,他决定还是守在门外较为妥当。静默无声的退到门口后,不忘把书房门关上。
“再过几天我就发霉了,”话落的同时,九歌一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