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别墅整体散发着透亮又柔和的光,宛如一座美轮美奂的掌中城堡。
聂赟挂着点滴躺在床上,天鹰送完医生,回来在床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折腾了她今天一整天的白纸,说:
“——假如我丧心病狂的把这张纸广而告之,你就不怕在你们那圈里沦成一个经久不衰的笑柄?”
聂赟已经恢复了精气神,闻言说:“你要是乐意,现在就可以广而告之,或者复印在我们的结婚请柬上。”
天鹰:“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他咳嗽了两声:“你要是不嫁给我,我这病就好不了了。”
“........”她说:“话说回来,你身体一向来很健康,怎么忽然就生病了?”
“这病来的还挺及时的,不是吗?”聂赟苍白的脸上是淡淡的宁静,他握住她的手,眼神才黢黑明亮起来。
天鹰手指动了动,聂赟以为她要抽出,更用力的握住了。两人目光相抵,他忽然手臂一用力,天鹰倒在床上,聂赟翻身压住她。
天鹰忙说:“你手上的针头!”
聂赟完全不管,低头去吻她,嘴唇行将碰上她的,才忽然想到什么,转了一个角度,吻在她的嘴角,很轻很轻一下,甚至有些颤抖。
他笑着说:“我怕传染你。”
天鹰眨了眨眼睛,慢慢伸手搂住了他的后背。
“嫁给我,好吗?”
她用力摇了摇头。
天鹰看了他好一会儿,说:“如果有一枚很大很大的钻戒,我或许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仿佛空间瞬移,下一瞬聂赟已经拉起她,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低头问她:“要多大?”
她毫不犹豫:“最大的那种。”
他笑了,难得露出一口白牙,带着些少年气息,吻上她的额头:“好,我立刻去全世界搜罗,哪怕镶嵌在国王的皇冠上,也会想办法搞到手。”
天鹰大笑:“太霸道总裁了吧,”她没有当真。
他却十分虔诚,俯下身亲吻她的手指,然后一路往上,手臂,胸口,最后停在她的脖子边,聂赟停顿了下,有些沙哑的问:“你怕被传染吗?”
天鹰搂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无疑热情如火,聂赟托住她的后脑勺,仿佛将温柔碾碎杂糅,含混其中。他从未这样亲吻过她,霸道强悍的似乎要将力气一瞬间用尽,又仿佛能够一直柔情缠绵到无边尽头。
好一会儿,俩人静静靠在一起,时光在中间穿梭,似乎都恒久了起来。
“为什么又决定回来?”他问。
天鹰说:“我就是想出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等在外面。”
“胡说八道,正经点回答。”
“我很正经啊,”天鹰曲起一条腿,把手臂枕到脑后:“如果你已经走了,我就坐下一个航班,就真的走了。”
他沉默了两秒,沉声说:“你既然留下了,我就再也不会放你走。”
天鹰侧头望向窗外,她看不清楚,但外头正开满了梅花。
他握起天鹰放在一旁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天鹰的手指十分纤细,是漂亮的葱白色,只不过因为常年握笔,中指指关节长了一块厚而硬的老茧。
“你知道,和你结婚我就像个碰瓷的,我没钱,没权,有时候还没良心,简而言之,什么嫁妆也没有。”
他低头亲了下那块茧,嘴唇触碰到的是粗砺的皮肤,坚硬的不屈不挠,他说:“我不要嫁妆,要的是你这个人的全部。”
三天后,聂赟当真给她带来一枚镶嵌着巨大水钻的戒指,钻石是最罕见的水蓝钻,最微小的一点也是有市无价,手上这颗却大的离谱,设计精美,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海蓝之谜。钻石附带的履历表,附带着钻石详细的‘族谱’。
据称是十九世纪从南非开采出来的最大钻,母钻叫做库利南,被荷兰皇家手工艺者精心打造,切割成九部分,被广传为非洲之星。其一当真镶嵌在英国国王的手杖上,其二镶在英国皇冠的正中,其余七颗,数百年来流落民间,再无踪迹可寻。
也不知道短短时间是怎么被他找到的。
此刻点缀在她的指间,简直是他搜刮民脂民膏强有力的证据。钻石夸张到她根本不好意思带出去,她哪里知道她随意开的玩笑他却当了真。
聂赟又不知用了什么关系,仅仅三天,也就是她戴上戒指的当天,他们的结婚证也被批了下来。
那天就连踏雪也好好的收拾了一翻,又黑又短的脖子上系了一只玫红色蝴蝶结,分到了许多小鱼干。
就这样,天鹰半是懵懂小心,半是硬着头皮,投入了这段风风火火的亲密关系。
他们先在美国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用来宴请聂赟的朋友,他们都不是爱热闹之人,于是只请了极少数的客人。
即使如此,场面依旧沸腾的不可思议。
被邀请的宾客不遗余力带来了自己的家属,保镖们,助理们,组团奔赴什么政要大会般,精神抖擞步入花园前庭。
天鹰和聂赟在楼下迎接客人,顶着已婚妇女的头偕,她再想要溜之大吉简直千难万难。
那些女士们衣着精细,各个带着得体的微笑,自动自发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没有意外的,目光不露声色将她全身仔仔细细打量个遍,似乎在暗自评价她和身边这位成就卓绝的男人的匹配程度。为这场由不见经传的新娘参与的突如其来的婚礼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