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例是怎样的?”
墨晴抬头望向端嬷嬷。
李侧福晋,曾经仗着太子奶嬷嬷那拉氏撑腰,在毓庆宫俨然当家女主人的派头。但这世上的事情,向来是讲究恩威并施。
若是李侧福晋不曾施恩于人,毓庆宫里的侍女、太监、嬷嬷们也是未必会买她的账。
不论在什么时候,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打动人心的最佳利器。
像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仁人义士,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多数的人,都是现实且市侩的。
端嬷嬷面色微微一黯,小声道:“基本都是月例翻一番,管事还会多些。”
个中详情,端嬷嬷并不清楚。她在被派来服侍墨晴之前,只是寻常的管事嬷嬷,跟李侧福晋也并不亲近。
“这样么!”
墨晴面上淡淡,道,“罢了,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回来再作计较!”
毓庆宫都要独立了,府里的各种月例,已经不再是内务府管着,在弄清楚毓庆宫有多少银两之前,墨晴还不敢大手大脚。
而要弄清毓庆宫的家底,她就不能不去找太子。
本来打算给太子好好冷战一回的墨晴,悲愤地发现,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这个太子嫡福晋,身边的体己银子,少得可怜。
被康熙赐婚太子,嫁进毓庆宫,她的嫁妆倒是不少。可问题是,她这才嫁进来,就要动用嫁妆吗?
若她真的动了自己的嫁妆银子,消息传开,太子铁定会大为光火。
嫁妆银子,是女子的傍身银子,非不得已,轻易不会动用,只会留给子女,甚至是在女儿出嫁的时候,给自己的闺女做嫁妆。
前往慈宁宫的路上,墨晴的心情各种纠结。
然而,待她到了慈宁宫外,却被告知,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今儿就免了请安。换言之,太后娘娘不见客。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墨晴被挡在了慈宁宫外,纠结的心情越发拧着。
作为穿越者,墨晴并没什么优越感。确切的说,她对这里的一切,有着疏离感,还有些惶惶。
别看她很淡定,甚至跟太子顶着,但在她的心里,其实是不安的。
她并非真正的瓜尔佳氏,她只是顶替了瓜尔佳氏的后世灵魂。
若是她的身份暴露,怕是会被烧死吧。
先前时候,太后见到墨晴,各种的夸赞。可这转瞬之间,她就被挡在慈宁宫门外,这天堂地狱的转变,未免太快了点。
难道,太后这是想要教育自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回去!”
在慈宁宫外等了片刻,墨晴果断走人。
不管太后为啥不见她,不见就是不见,至于原因,墨晴只能呵呵了。
“福晋,要不再等会儿?”
端嬷嬷小声开口。
太后娘娘,可是万岁爷都敬着的。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太后娘娘慈仁宫的人?
端嬷嬷觉得,墨晴该给那看门的嬷嬷一点儿好处才是。
“你带了银子么?”
墨晴望向端嬷嬷,反正她身上是没有银子的。
当然,从心而论,墨晴是不认为这慈宁宫的守门嬷嬷敢为了点银子就阳奉阴违,假传懿旨。
若这守门的嬷嬷说别的理由不让墨晴进门,墨晴还会去思量一番,但用太后的身子有恙座为讨钱理由,墨晴觉得这守门嬷嬷再多两副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
“好啦,回吧!”
见端嬷嬷也是一副穷人模样,墨晴直接迈步走人。
……
毓庆宫内,在各处当差的侍女、太监和管事嬷嬷正三五成群地接头接耳着。
李侧福晋早上去见墨晴说的那番话,经由李侧福晋身边的人,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一如墨晴所猜测,李侧福晋此举,的确是在邀买人心。
毓庆宫里服侍的人,说起李侧福晋,都是道一声好,觉得李侧福晋是个仁厚的。而墨晴这个太子嫡福晋,自然就成了反面教材。
偶尔有几个人帮墨晴分辨两句,立刻就会遭到更多人的反驳。
理由很简单,若墨晴是个仁厚的,这年节就要到了,该给他们的年例,怎么会想不到?毕竟,墨晴出身不凡,也是大家闺秀的。
当墨晴带着端嬷嬷和听琴、观棋回到毓庆宫,那些个流言,自然也就被端嬷嬷听了来,说给墨晴听。
“去喊福伦来!”
墨晴只是略微沉吟片刻,就有了计较。
这年例,说白了就是年终奖,也可以说是年终大红包。
只是,墨晴对毓庆宫里的人不了解,这大红包要包多少,她得好好合计一番。
福伦很快到了墨晴跟前,自打知道太子爷对福晋的心思很深,也很不同,福伦面对墨晴,那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无比的恭敬。
“福伦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见了墨晴,福伦大礼参见。
“免了!”
墨晴直翻白眼,对福伦这忽然的大礼,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不知福晋唤奴才前来,有什么吩咐?”
“府里现在有多少银钱?”
墨晴这开口第一句,就让福伦哆嗦了一下,这是要查账么?
“回福晋,这个,奴才要去账房问问才知道,咱们毓庆宫的花销都是走得内务府的账。府里的银钱,另有账房管着,奴才并不清楚!”
“那,咱们毓庆宫的年例银子,也是走的内务府的账?”
“这个倒不是!”
福伦恭声回应,“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