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步兵那边快打光了!”
战斗炮台攻防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后,一名士兵冲到了吴畏的近前,高声吼着。
荷兰人对炮台的攻击是双管齐下,步兵绕道登陆,试图突破炮台的陆上防御。而另一边,战舰从海上吸引炮台的炮火。
虽然炮台这边的火力充足,而且占据优势。可是兵力的不足,始终是硬伤。
荷兰人发了疯一样的进攻,完全是不计战损的进攻。
吴畏望了眼周围,岸防火炮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大约三分之一,尤其是一些近海的炮台,基本已经彻底被炸翻。
炮兵这边的兵力,也是战损过半。
“带上一队人,两门炮,顶住!”
吴畏望向自己的副将吴狄,“拜托了!”
“哥,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洋毛子就上不来!”
吴狄乃是吴畏的同宗兄弟,两人一同参军,都是操炮的好手,累功晋职。
此刻,不管是吴畏,还是吴狄都明白,这一战,怕是要壮烈了。
不过,两人都没有一丝的惧意。若不是墨晴,他们这辈子也就是在蓬莱做个小渔民,可能三四十岁的时候能娶个婆娘,也可能是打一辈子光棍。但现在,两人都已成家,而且有了儿子。
即便是他们现在战死,家人也享有军烈属的待遇,衣食无忧。
三十人在吴狄的带领下,带上火枪、火炮,迅速朝着步兵防线扑过去。
当他们抵达步兵构筑的防线,担任炮台防守的步兵中队,已经全员壮烈。
“架炮!”
“进入阵地!”
吴狄一声令下,二十人迅速进入步兵的战壕,开始放枪。
剩余的十人则迅速将两门火炮固定。
“测距!”
“试射!”
“放!”
吴狄亲自操炮,瞄准荷兰步兵的阵线密集区,打出一枚枚的炮弹。
虽然炮弹都是最老土的那种榴弹,但爆炸的威力依旧是相当的惊人。
“手榴弹,注意,延时,投!”
“火枪,都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了放!”
因为吴狄带人的到来,步兵防线重新稳固下来。
然而,随着吴狄带人的离开,岸防炮台这边,人手立刻捉襟见肘。
吴畏在指挥之余,也得亲自操炮。
荷兰人的舰船指挥发现岸防火炮的炮弹射量减少,立刻让舰船开始加速冲向岸边
一枚枚的炮弹落水,扬起老高的水柱。
一枚枚的炮弹击中荷兰人的战船,使之瘫在海上,或者干脆向着海底沉没。
战果是辉煌的。
但面对荷兰人不计其数的战船,岸防炮台的防守,漏洞太大。
“统领,咱们的炮弹要打完了!”
当战斗持续到太阳将要落山时,岸防炮台上积存的炮弹已经消耗一空。
“去找!”
“下面,看看其他的炮台上,是否还有炮弹!”
吴畏怒吼。
平日里,岸防炮台存放的炮弹已经足够多。可是谁能想到,荷兰人居然这么疯狂,折损了近百艘战船,依旧在不断进攻。
“统领,没了,已经找过了!”
“该死!”
吴畏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传令,所有人节省炮弹,瞄准了打,放近了打!”
“是!”
士兵很快将吴畏的命令传达下去。
然而,到这个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每门炮剩下的炮弹数量,已经只有几发。几炮之后,岸防炮台的轰鸣终于停下。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步兵防线那边的枪声也停了。
曾经树立在步兵防线阵地上的大夏战旗倒了下去。
“兄弟,走好!”
吴畏望见那倒下的战旗,已然明白,自己的族兄弟壮烈了。
“所有炮兵集合,准备接敌近战!”
步兵防线被攻破,荷兰人将会很亏逼近炮台。
吴畏转头望向旁边蹲着的郑勋三人,在三人的肩头一一拍下,“我死之后,就拜托你们了!”
“统领!”
“如果能活着,就活着吧!”
吴畏苦涩一笑,“但我,却只能战死!”
“兄弟们,抄家伙,跟着我,干死这群荷兰毛子!”
“干死荷兰毛子!”
岸防炮台上,幸存的炮兵已经不足三十,而他们的武器却只有刺刀!
所有的火枪子弹,都随着吴狄带人支援步兵防线的时候带走了!
“放下武器,可以活命!”
一个荷兰人说着怪腔怪调的汉话,带着大队的荷兰士兵出现在炮台的入口。
只是,炮台入口处,吴畏带人堵的死死的。
“放下武器?你做梦!”
吴畏咆哮一声,挺着刺刀,就朝着荷兰士兵冲了过去。
枪声乍响,连成排的枪声。
吴畏的身体停在半途,他缓缓将手里的火枪拄在地上,依靠枪身的支撑,站在那里,化作一尊雕像。
“拼了!”
剩余的炮兵看到吴畏死去,齐声高喊,冲向荷兰士兵。
而在同一时间,岸防火炮的阵地上,郑勋、林栋、王三钱已经点燃了炸药。
“统领,俺们怕死,但俺们不是孬种!”
轰!
轰!
整个岸防火炮的阵地被炸翻,一根根的炮管飞上天,四下乱砸。
一根炮管很幸运地落在荷兰士兵的阵列中,当场砸死了四五名荷兰士兵。
……
在麻六甲岸防炮台炸上天的那一刻,东方的海面上,护卫墨晴前来麻六甲的舰队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