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槿没想到她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有点意外。问她道:“就只说这些?没别的什么事儿了么?”
张姨娘笑道:“真的是老爷为了二爷的事着想,并没有其它什么事情。”顿了顿又道:“有一件事,老爷到是没有提过,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三爷如今也十五了,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二爷每日里在外应酬,来往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求二爷给留意着些,若是有好门第的姑娘就给我们三爷先订下来。”她掏了手绢出来,作势在眼睛上擦了擦,惺惺作态的道:“如今老爷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能为三爷的婚事打算了,人说长兄如父,我们三爷能指望的也只有二爷了。”
周又槿见惯了她这一套。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还会以为她真是什么慈母心肠,一心只为了儿子着想。他却是深知道她的为人,她不过是希望儿子能攀上高枝儿,有岳家帮趁着,能够出人头地。最好是儿子可以出仕,若是不能出仕,至少等老爷子死了,叫儿子分家出去的时候,有岳家撑腰,可以从周家多分些田产财物,到那时她也好跟着儿子出去享福,舒舒服服的做个能当家作主的老夫人去。不过,对于周又槿来说,他才不在意张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不碍他的事,他也懒得管她那些花花肠子。于是直接了当的对她道:“若是为了老三的婚事,姨娘只管放心,我是他哥哥,若有好的人家必会为他打算。如今老三在云山书院读书,眼看着就要去考秀才,只要他肯争气,这次能中了秀才,身份自然就与白丁不同了,到时候我为他找岳家时,那些高门大第的人家也会因此高看他一些。”张姨娘听了忙应是,又道:“我之前也特特的派人去送了好些东西去云山书院,嘱咐他只管好好读书,其它的闲事一律不许他问,也不许他管,连府里也先不必回来,省得分心影响了读书。”
周又槿见她再无其它的话,就此站起来告辞。没想到刚才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腊梅突然跪下道:“奴婢有一件事要求二爷。”
周又槿之前并没有注意过她,到被她这一跪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刚才他和张姨娘说话时,腊梅就好几次给张姨娘使眼色,张姨娘却只当是没看见。还未等周又槿缓过神来,腊梅已先带着哭腔道:“奴婢的娘是咱们府里厨房管上灶的柳三娘,前儿晚上出了府去办事,就再没有回来,奴婢求了二奶奶,叫府里人出去找了两日也没找到。求二爷看在我娘在府里干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开开恩给五城兵马司或是顺天府知会一声,让那些个官兵帮着四处找找吧。”
周又槿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柳三娘是谁,听她说了几句,才想起柳三娘就是那个因为给金瓶下落胎药而被唐毅抓走的厨娘,立时气上心头,抬脚将腊梅踹了一个倒仰!喝道:“你以为五城兵马司是给你家开的么!一个出府不归的逃奴,也配打着老子的旗号去找!”说完再不理她们,转身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