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也不生气,他搅局只是为了打断两人无止尽的争吵罢了。无视那儒生的挑衅,趁机冲着白发老者笑道:“赵老先生,在下是想要前来求取一些工具,方便日常使用。”
白发老者也觉一番争执,疲惫不堪,便将账房先生等人搁在一边,笑道:“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不知道小哥儿想要什么器械?可是奇门兵器?”
秦诺赶紧上前,将自己准备好的图纸奉上。
赵老先生接过一看,皱起眉头,好生奇怪的器皿,这些弯弯绕绕的都是什么东西?
秦诺忐忑地问道:“能打造好吗?”制作香皂和酒精提纯的工具,都需要铁器框架和琉璃杯盏配合,而且尺寸要求精细。
赵老先生点点头,“没问题,我们铺子里能打全大周最柔韧的铁,最坚硬的钢,什么都难不倒。”这些东西只是造型奇怪了些,但并不太复杂。
秦诺大喜过望:“那就多谢老先生了,需要多少定金,我这就支付,不知何时能够取货?”
“定金给二十两就行了,尾款待东西打造完成再合计,至于取货吗,七天之后就可以。”赵老先生也是爽利人,立刻叫来两名得力弟子,将图纸交给两人,并交代了注意事项。
完成了任务,秦诺放下一个心事,带着李丸离开了营地。从大门出来,将满地嘈杂甩在脑后,刹那间感觉风清气爽,温度都骤然降低了两分。
李丸拎着袖子扇了扇风,扶着秦诺上了马车,又体贴地送上了水囊。
清甜的葡萄汁顺着喉咙滑下去,秦诺舒服地躺在车内,很快返回了王府。
全然不知,因为他的离开,赵家作坊的僵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秦诺的生意交待给得力的徒弟,赵鼎返回凉亭,准备继续跟这个衰神儒生大战三百回合,回来却见老对手状态不对劲儿。
一时痴痴呆呆,一时抓耳挠腮,嘴里还念叨着,“难道真的该这么干?不对啊,就算错了,怎么才能得出这个数的……”一边说着,手中的炭笔在白纸上不停描绘。絮絮叨叨不停,状如疯魔。
两人是合作多次的老朋友了,知根知底,见这气氛,赵鼎便没有打扰,只是看向旁边的白衣人,
“大人,这……”
白衣人也神情凝重,盯着图纸目光闪烁。
赵鼎更加不敢出言惊扰。
静静等待了快一个时辰,突见白衣人仿佛拨云见日一般,拍手惊道:“果然是错了!”
一句话将状如疯魔的儒生也惊醒了过来,哈哈大笑起来,“错了,错了,果然是错了!我明白了!想不到那个臭小子猜中了。”
清醒之后,他目光灼然有神,“咦,那个臭小子呢?”
赵鼎皱着眉头,“人家早走了,你看看都什么天色了。”
两人发呆的功夫,天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算了,先不管了,我要先将这个难题解决。”儒生一边说着,立刻扑到书案前,拿起炭笔开始计算。
“曹七,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晚饭还吃不吃……”赵鼎话没说完,旁边白衣人抬手打断了他。
“让他清净一下吧,不将结果算出来,他是不会有心情吃饭的。”对自己的这个老部下,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赵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道:“大人,那请您赏光,就在我们作坊用顿便饭吧。”
“也好,听说你这边的烧刀子醇厚十足,不亚于北朔,一直无缘品尝,今次可有机会了。”白衣人笑着,跟赵鼎去了后院。
待用过晚餐回来,却见曹七还在亭子里,越发疯疯癫癫,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对不对,怎么算不出来呢。”
白衣人无奈笑道:“真是疯魔了不成。”
赵鼎干脆喊了一嗓子:“曹七,你何必这么忙,刚才那个年轻人不是说了个数吗,照着那个数让儿郎们试一试不久知道了。”
紫衣儒生恍如未闻,还在冥思苦想。
如此耗费心力,只怕会影响心智。白衣人无奈,上前低声喝道:“曹七!”声音清润却极具穿透力。
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曹七猛地惊醒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白衣人温声道:“赵鼎说得没错,先按照那个少年说的数值试一试吧,至于计算过程,可以慢慢来,工部那里好几位算学大家,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曹七清醒过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背主君的意思。被赵鼎拖下去吃饭了。
同时一声令下,前台灶上立刻开工,材料都是现成的,按照之前秦诺提点的数值,几个能工巧匠仔细组装,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将两把机关弩组装完毕。
叫来一名侍卫连接试射,弓如惊弦,箭如闪电,直到数十支箭矢射完,弓,弩完好无损,并未出现之前弓弦崩断,甚至伤及射手手腕的情况。
赵鼎面露喜色,“将军,咱们真的成功了!”之前数次试验,耗费银钱时间不说,还有数位神射手被此弩崩裂伤到。
白衣人叹息一声:“果然是前数有误。”调整了数值,主要是调控机关线的长度和张力。
那个年轻人,看着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竟然能一眼看出图纸中的错误,并计算出正确的结果。是凑巧,还是真有如此惊人的算学功力?要知道,这图纸可是经过工部数位算学大家反复揣摩过的。
儒生在旁边看着,一脸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