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郑茂的放门前,轻轻的敲门。
屋子里,被困在纸人体内的女鬼立即察觉,便将熟睡的郑茂叫醒。
“我有很多疑问要问你,你知道余小安是怎么死的吗,还有是什么原因被葬在乱坟岗里?”我问道。
乱坟岗所葬者,皆是家中没有亲属,在这人世间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钱来给自己的身后事做个安排。
而出于人道主义,会有专门负责收尸的人,将这些人的尸体找个地方埋葬,免得他们暴尸荒野。
自然,埋进乱坟岗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棺木。多数都是一张草席卷身,有个安身的地方,这便是此人最终的归宿。
但是,余小安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她并非独自一身。她根本就不应该被葬进乱坟岗。
再者,我明明看到余小安的棺材是一口不错的棺木,上面还雕刻着花纹。她家不是穷苦吗,怎么会舍得花钱买一副好棺木。
这些钱应该攒下来给母亲治病的!而买棺木,薄皮棺木一样可以下葬。反正人都死了,躺在什么样的棺材里其下场都一样免不了会腐烂变成一具白骨。
在若干年以后,白骨也会风化,成为这世间的一粒尘埃,最终归于虚无!
还有,乱坟岗里的那个鬼仙的墓碑修的那般气派,既然是古代的墓碑,在这空旷饱经风雨的地方,千百年了,竟然没有风蚀,说明是后来有人给进行翻修了。
余小安的棺木和鬼仙的墓碑,两件事足以证明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什么!
郑茂摇了摇头,道:“我问过她,她不肯说。我也觉得有蹊跷,就追着一直问。有一天她实在躲不过,就小心翼翼的将我叫到距离乱坟岗很远的地方去,正要打算说,却忽然周围刮起一阵寒风,小安吓得缩成一团。最终也没敢开口。”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茂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他仍旧在担心惧怕着什么。
我遂将昨晚上在乱坟岗中的所见所闻说出来,问他是不是这般原因。
他额头上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要略轻。他沉吟道:“昨晚上我能感觉的到有很浓的阴气一直在房间里,但是最终却没有对我和小安造成什么不好影响。我想,你的办法应该是管用了……”
见他有些动摇,我便趁热打铁,道:“我可是专业的捉鬼大师,信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
“好,我信你,从昨晚上的情况来看,我就已经决定信你了。今晚上那凶恶的东西没来,应该是拿我们没辙了,那我就说了。
其实,我和小安都被威胁了,它们不让我们给任何人说。一旦说出来,它们会立即察觉。
鬼的耳朵和心思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即便我们挑很远的地方,它们都能找到。
而如果小安晚上敢夜不归宿,就会有小鬼跟在她身后盯着,她要是没有逃跑离开乱坟岗的心思倒还罢了。
倘若有,小鬼会立即招来许多鬼,惩罚小安。
在我们刚住进坟地蜗居的时候,小安不敢开口告诉我。而我又鬼迷心窍,一心想要陪着小安,结果住进去后,就天天晚上遇到麻烦的事情。
最开始只是欺负小安,让她不准说,也不准告诉我。我是阳人,它们暂时奈何不得我。可是一段时间过后,我被阴气弄得身体逐渐衰弱,阳气越来越少,那些鬼就开始威胁我。
昨晚上,我没敢睡觉,可是后半夜实在打熬不住,睡着后它们就问我把小安藏哪了,让我交出小安,不然就弄死我。
我醒来后,它们就消失了。我知道我还有阳寿,不会被它们害死,只要我不说出小安的藏身地点,它们是不可能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的。
而现在有了大师你,我不怕它们了。”
郑茂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逐渐的恢复正常,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本来,小安在乱坟岗里所受的欺压并不是很重。但是就在那天过后,里面的许多鬼都开始欺负她。
每当到了夜晚,我总能感受到她住的那边阴气异常浓烈,我眼睛看不到,但是我知道,是那些鬼在逼她,让她每个月必须供奉足数的冥钱,还有香火。
如果拿不出来,小安就会遭到毒打。
本来我还有工资,买点冥钱能应付的过去。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倒霉,工资经常被克扣,一直到最近几天,实在拿不出来了,因为我身上就只有几十块钱的零钱,还得要吃饭,而距离工资还有大半个月。
不得已,我才想出来趁着深夜到纸扎店或者棺材铺等卖香烛冥钱的铺子里用冥纸蒙混过关。一般胆小的,等反应过来后都会吓得屁滚尿流,不敢追问更不可能撵着我要回冥钱。”
郑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是我跟大师有缘,恰好那天你满身酒气,我就上前试一试,一试就成功。其实,也是我命不该绝,才会跟你有这般机缘。”
郑茂对着纸人说了一通,让女鬼余小安不用害怕。纸人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她都听到了,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我无法直接听到鬼说话,便由郑茂转述,他照着原话念道:“我是在上班的途中,经过工业区,隔着一条街就要到工厂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这是在上班途中生了车祸,按说厂里是有一半责任的。
但是那个厂黑心,不想给赔钱。再者他们了解到我的家境,家中连个男丁都没有,唯有一个病重的老母亲,还带着几分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