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已经疯了,过山车一样的毕竟让人们看的目眩神迷,大街上到处都是狂奔的百姓,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奔跑了。
当比价跌倒一比四百后,一场商业霸盘对抗开始变味了,那些被洋人雇佣的报童正喊叫呢,就被一群地痞给拖到小巷子里了,两个大嘴巴抽过去“小赤佬,你跟大爷我对着干?赶紧滚家去,再敢给洋鬼子宣传,我丢你到黄浦江里去!”
小报童哪里是大流氓的对手,挨打之后灰溜溜的跑家了,随后帮派分子开始对付洋人的印刷厂了,那些拼命印刷号外的厂子突然被人丢了几个煤油瓶,熊熊大火吞噬了一捆捆的报刊用纸。
流氓一出手,顿时打了恒利文一个措手不及,租界的警察和军队开始四处狂奔抓捕这些捣乱的流氓,可是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抓一个又冒出两个来,抓十个那边又钻出一百个。
紧接着在洋行门口拥挤等待兑换的市民百姓也遭到了袭击,突然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个白纸包来,冲
4000
人群就开始砸。
那是一包包的石灰,砸在人群中白烟四起,呛的百姓四散奔逃。
就在一片混乱中,各赌档龙头老大吼叫着又把兑换比调到了380,这失去了宣传工具的洋人银行真的是没辙了,他们就算下调到三百,由于缺少宣传手段,广大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调到了多少,只有一些靠近租界比较近的市民才能过来兑换。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天的大战即将落幕,恒利文如同困兽一样在办公室内咆哮,他的手下被他训斥的跟孙子一样。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整整一天的时间,你们才收上来四百万的纸币,这够干什么的?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其他银行呢?收上来多少?”
“报告报告行长,咱们这还算多的呢,渣打银行只收上来三百万,法兰西银行才一百万今天一天我们一共收集了九百多万的纸币!”
恒利文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行,绝对不行,之前我们抛掉的纸币就有两个亿,再加上我们运作的成本,这次钱票危机我们必须收上来三亿纸币,我们才能勉强保本啊!”
“这群流氓!这群无赖!他们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让他们等着吧,我会报复他们的!”
手下职员一个个面面相觑心说,您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身吧,还报复呢?您都自身难保了!
“刚刚让你们发的电报你们都发了没有?我不是让江南其他城市的分行都开始收了吗?他们的战果怎么样?收上来多少?”
问道这个几位职员脸色更难看了“报告报告行长!电报我们是发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复啊!电报局的人说,好像是线路故障”
“上帝啊!”恒利文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他没想到肖乐天的手段会这么卑鄙,这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情面啊。
肖乐天这次是下了狠心要收拾这群贪婪的洋商了,他命令中情局可以运用一切卑鄙的手段来对付这些洋鬼子。
青帮、盐帮、漕帮各种江湖堂口充斥着大量中情局所策反的内应,甚至很多堂口都已经暗中向华族效忠了。
为了这次收网,江南黑道力量群起而动,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仅仅是赌档,背地里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胡雪岩算是真正体会到这些江湖口的力量了,他撒下去的伙计别说吃纸币了,就算打听打听都得到了对方的生命威胁,那些混江湖的龙头老大们就一句话,除非中情局开口子,否则你阜康银号也休想入局吸筹。
本来胡雪岩还想试探着找找关系,可是后来看这些江湖人士对洋人的银行下手都那么狠,他算明白了整个金融危机的一切结局早已经注定,甚至连最后的利益分配都做好了。
“可是丞相为什么连我都排除在外了呢?阜康银号明明就是湘军的势力,他不给我面子难道也不给那些老帅的面子吗?”
“这可不是丞相的风格啊?丞相一直都是很大方的,他信奉有钱大家赚,只要是盟友他从来都不会亏了对方,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难道说?”胡雪岩突然脑子一激灵“难道说这场战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难道说丞相遇到严重的财政危机了?他必须要席卷整个江南的财富才能度过那个危机?”
“我的老天,这是多大的一个布局啊?究竟是什么布局呢?”
胡雪岩当然不知道华族和英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已经到了擦枪走火的边缘,他只是出于一名商人独特的直觉而有所预言罢了。
中情局人为的掐断了上海通向江南各地的电报网络,目的就是避免洋人的势力入场抢筹,为华族抢筹提供最佳的时机。
在这种没有电报的时代,信息在江南传递就必须要靠马力、人力、船只等方式进行输送,这时候江南地区的大大小小码头就成了最先得到崩溃信息的地点。
苏州的柳臭虫和青龙大哥听到战败消息的时候,其实上海金融战已经打到第二天了,就在上海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的时刻,苏州的百姓们还当那些赌档是小赌怡情的消遣之地呢。
啪的一声脆响,这是赌档门口刚刚兑换完纸币的王大哥,惊慌失措的他居然失手摔了最心爱的紫砂壶。
“天啊!怎么这么快就战败了?我才刚刚换完南票啊我可活不下去了!”
王家大哥翻身就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