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亲王一辈子都沒有象今天这样纠结过,当他和罗火发生剧烈的口角之后,一路上他都在生闷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群中国人让他的耐心和贵族范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们就好像是前世的冤家一样。
卡尔亲王非常矛盾,他一路沉默的骑马前行,除了军官向他请示报告的时候开口讲两句话之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是沉默。
石桥高地的位置,还有自己周边山川的地形图,包括大军前进的速度方向等等,根本就不用打开地图,这些基本军事数据早已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萨多瓦战场现在战况有多紧急,石桥高地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这些问題都不必问,不必说,就连普通的班排长都能看明白的战局,又怎能瞒得过他。
站在整场战役的角度上來考虑,卡尔亲王当然知道肖乐天决定的重要性,只要他能够牢牢的守住石桥高地,顶住荆棘花师的兵锋,那么第二兵团仅靠先锋骑兵团的力量就可以很快的击败这支名气在外的贵族师团。
怕就怕肖乐天顶不住压力,早早撤退或者干脆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沒有在高地布防。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了,对第二兵团來说那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一个重装师,还自带一个炮兵团,依托高地占据地利优势进行阻击,别看第二兵团人多,想要吃下这个铁疙瘩也是需要一副好牙口的。
卡尔亲王和参谋团曾经推演过三次,结果都不乐观,荆棘花师多了不敢保证,拖住第二兵团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一点问題都沒有的。
一个小时是什么概念?要知道萨多瓦地区现在足足有20多万人绞杀在一起,一个小时之中会死去多少人?战局又会有多大的变数?也许这一个小时就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
卡尔亲王的内心中,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无比渴望肖乐天能如罗火所说的一样,如同一枚钉子一样钉在石桥高地上,也不求他们能有多大的战果,只要能钉在那里,只要能干扰到荆棘花师布阵,让他们无法全力以赴阻击第二兵团,那就足够了。
可是卡尔亲王心中非常清楚,两个营700多人的兵力,面对12000人的荆棘花师,就算傻子也能猜到结局如何。所以说罗火嘴里的胡言乱语,卡尔亲王根本就不会相信的,再加上这些中国人曾经折辱过他,所以在他的意识里,早就把他们画到小人那一拨里去了。
而小人,是不懂什么叫做奉献的。
第二兵团的大军在原野上沉默的行军,从开路的先锋骑兵到最后方的殿后步兵,整个行军的阵势拉了足足有十多里地,这样漫无边际的大军队列中,谁都无法用眼睛观看到整个军队的行进情况。
这时候部队的指挥就严重依赖骑兵的速度了。以卡尔亲王为中心,大军队列两侧來回狂奔的全都是送信的传令兵,碗口大的马蹄践踏在原野中溅起大块大块的泥土,高大阿拉伯马喷吐着白沫,榨干最后一份力气在向前飞奔。
“报告长官……前锋已经行进15公里,距离石桥高地仅有五公里……”
“报告总指挥大人,殿后部队接到后方送來的补给,这里是物资清单……”
“报告长官……炮兵六团发生事故,剧烈的颠簸造成二百公斤火药泄露,万幸沒有造成爆炸伤亡……”
指挥一支大军从來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就看卡尔身边繁忙的参谋团就知道了,十二万人就算同时打一个喷嚏,在这些军官的眼里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估计全军的军医都要忙碌一天。
就在大军越來越接近石桥高地的时候,在传令兵來回疾驰的马队中间,一匹漆黑色的军马逆着人流从东方狂奔而來。
只见马背上的骑兵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看他那样子就好像刚刚让上帝给临幸了一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普鲁士人,尤其是普鲁士军人,严谨才是他们最崇拜的性格,对于他们來说泰山崩前而不变色才是对一名军人最大的考验。
看看沉默行军的步兵,再看看一脸严肃的骑兵潮,这中间蹦出这么一个异类出來,还真是异常的扎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两眼。
“报告……报告长官……先锋……先锋骑兵师送來……送來紧急情报……”
“成什么样子?磕巴什么…注意你的军人仪表……”沒等亲王开口,他身边的参谋官气呼呼的呵斥了起來。
“是……是,长官……前锋骑兵师已经赶到石桥高地,目前已经和荆棘花师发生交火……”汗流浃背的传令兵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军情表。
参谋长一听是石桥高地传回來的情报不敢怠慢,一把就从他手里抢过军情。这是前锋师长在马背上速写的一份紧急军情,那字迹要多潦草就有多潦草。参谋长眼神往上一沾就再也挪不开了,他甚至轻声的念了起來。
“十一点五十五分,先头骑兵赶到石桥高地西侧,眼前战况触目惊心……石桥高地烟尘大起,杀声滚滚,高地上特混营军旗和一面从未见过的东方军旗屹立不倒……高地外侧上万奥军士兵一片混乱……”
“有士兵正向高地发起冲锋,有士兵却悄悄向南方逃窜,还有士兵正在石桥上安放炸药企图炸毁桥梁……我部紧急发起冲锋,第一时间投入战斗,当石桥被保住之后,战场之惨烈无法想象……”
参谋长一边念双手还一边抖动,刚刚他还骂传令兵磕巴呢,结果最后他自己也磕巴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