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中,在上千麻木赴死不敢抗争的百姓中,无数稚嫩的身影站了起來,他们逆着人流向后发起了决死的冲锋,无数变声期的喉咙喊出了让成年人都战栗的呐喊。
“恩养众……报恩的时刻到了……反戈一击……杀…”
一名又一名十**的孩子,义无反顾向身后的敌人扑了过去,他们也是接受过格斗训练的一个个如同豹子一样轻盈勇猛,用他们的身躯向敌人的刀剑冲了过去。
“乡亲们不要怕,新军不会杀你们的……老人和妇女直接绕阵走,新军会保护你们……”
“叔叔大爷们……是爷们就跟我们一起杀回去,总得给儿女们留条生路啊…就算死,我们也不能窝囊死……”
这群孩子们抽出藏在身上的石块、木刺甚至还有雪亮的小攮子,毫不犹豫就下开了死手。
那些淮军无论如何也沒想过这群小崽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些强壮的成年人身上,措不及防还真让孩子们得手了。
“我是刘岸辰……张庄的恩养众跟我上,保护乡亲们撤退,挡住敌人的兵锋……”说话间刘岸辰手中木刺一翻正中对面大汉的左手背,手一松钢刀就落了下來。
刘岸辰是个十八岁英武小伙子,年轻人身法就是灵活,手一抄钢刀就到了手上,顺势一个撩阴刀正中士兵的要害,大清顿时又多了一名太监。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刘岸辰身边就汇集了三四名恩养众,其中最小的居然只有七岁。
“虎头?你跟过來干什么?马上去找咱们的部队去……”
“不,我要报仇,铁鹞子叔叔说了,我家满门都是朝廷杀的,我要报仇……”
真沒想到,焦四爷的小孙子居然也被裹挟了进來,他居然和刘岸辰是一个庄子里的。
刘岸辰并不是孤儿,他是塘沽一名普通海商的孩子,为了追随肖乐天学习西学而走进了恩养众的庄子。
这孩子聪颖无比,接受新知识非常的快,这都是春十三娘重点关注的尖子,如果沒有意外,过完年他就要留学普鲁士了。
象他这样的精英苗子在恩养众里面数不胜数,要不肖乐天怎么能心疼的嚎啕大哭呢,这些孩子就算放到欧洲去都是拔尖的好苗子啊。
天底下哪有用大学生苗子去肉搏的?这可是十九世纪啊,一个大学生那都是国家的瑰宝,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刘岸辰一看虎头如此不听话,反手就把他提了起來往身后一丢“滚,马上滚…不然哥哥我永远都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虎头坐在雨水中嚎啕大哭,沒有了亲人的他最怕的就是哥哥们不要他了“我也是恩养众的一份子,我也要报仇……叔叔大爷们,你们反抗啊,回头跟敌人打啊…”
泥水中的虎头望着身边逃窜的百姓,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身高马大,都是最强壮的男人,可是却不如他们这群年轻的孩子勇敢。
“虎头,你快跑……哥哥照顾不了你了…”刘岸辰带着四五名恩养众向敌人扑去,小小的战阵那一刻也逼退了好几名淮军。
这群恩养众们思维极其敏捷,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在百姓和淮军中间杀出一条隔离带來,给乡亲们的逃命争取时间。
恩养众们接受的不仅仅是文化知识和自然科学,更灌输了最先进的国家概念和民族精神,他们知道什么是一族血脉,他们也知道是谁辛苦劳作养育了他们。
事实证明,勇气是需要训练的,经过斯巴达式军事训练的恩养众们,别看只有十多岁但是面对突如其來的危险,他们却能够用眼神串联想出应对之策,那就是打乱敌人的攻击节奏,给乡亲们的逃命争取出时间。
百姓都是被裹挟的,他们根本就不想也不敢和肖乐天他们开展,淮军的目的就是逼迫百姓冲阵打乱新军的阵型,然后趁乱发起单兵肉搏,用人数的优势活活的把新军淹死。
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但是这群淮军死活沒有想到最后坏他们事情的居然是一群孩子们。
被裹挟在人潮中的恩养众包括少量的护卫,阵前的这次反戈一击顿时打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那些淮军眼瞅着那群臭老百姓绕开新军的军阵,而那些拔刀队员们已经呐喊着发起了进攻。
恼羞成怒的淮剧天灵盖都快气崩了“杀杀杀……把这群小畜生都碎尸万段…这群狼崽子……”
虎狼淮军抡起武器砍向那些恩养众,血光顿时飞溅在战场上,无数恩养众被砍翻在地,长矛刺在他们的胸口,这些孩子依然死战不退。
将近两年的军事训练让这些孩子们拥有了不亚于成年人的敢战勇气,无数和刘岸辰一样的小战士们,组成一个个格斗团队,跟这群杀红了眼的豺狼撕斗在了一起。
孩子们用木刺,用匕首,用抢來的兵器,甚至用拳头和牙齿向敌人进攻,这些孩子知道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一个个非常重视团队合作,一个个三四人的作战小组里,居然有一个年龄最小的向敌人的眼睛扔泥巴。
恩养众们继承了肖乐天不要脸的战斗精神,他们丢泥巴,往眼睛里泼脏水、踩脚趾、踢下阴……只要能够杀敌的方法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宰了这群小畜生……碎尸万段…”狂怒的淮军士兵抡圆了钢刀兜着头就劈砍了下去,眼瞅着面前的孩子就要命丧当场。
就在这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太刀突然刺破雨帘飞了过來,一刀刺入士兵的眉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