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东南,广渠门外,初晴的天地下一片蓝色的人潮是那么的醒目,几率阳光投射在军队上,那些士兵虽然一脸的疲惫但是眼中的精光四射、气势如虹。
明明只有一千三百人的军阵,这时候却有上万人的气势,在他们的面前数千八旗溃兵如同丧家犬一样到处狂奔。
广渠门外的草市现在已经狼奔鼠窜來了一个卷包会,无数乡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跟着大流一起逃跑,把恐惧的气氛传向四方。
这个时代的北京城可不是后世那个超级大都市的样子,繁华仅限于城墙之内,而城墙外紧挨着护城河的就是一大片原野天地还有村庄。
几乎每个城门外都有大大小小的草市,这是乡民们自发集合起來的集市,不光进行贸易,也给那些來不及进城的商队们提供食宿服务,要知道那时候四九城晚上可是要关城门的。
草市上聚集了四里八乡前來交易的百姓,每一座城门几乎就汇集了哪一个方向京郊所有的信息传递,这帮草市百姓一看蓝色军装的士兵,当时就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幕了,这群士兵跟洋兵太像了。
整齐的西式军装,一水的洋枪,漆皮大檐帽,人人都有一个豆腐块一样的包裹背在身后,而且所有人都沒有鞭子,全是齐刷刷的光头,里面头发最长的也不过寸许。
更重要的是这群士兵身上的骄傲和狂劲,在他们眼里好像所有人都是土鸡瓦狗一样。
“是不是洋兵?天爷啊……大家快逃啊,洋人又打进來了…快逃啊……”
“怎么搞的,他们不是洋人,他们跟咱们长相一样啊……”
“你丫的别傻了,那都是一群二鬼子,沒准就是肖乐天带來的二鬼子……”
“你们快看,打头的怎么还有一群黄带子侍卫,他们簇拥的人是谁?难道是个王爷吗……”
草市里一片混乱,逃跑的百姓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沒完,四九城人爱侃大山的习惯就连逃命的时候都沒忘。
在新军军阵之前,正苦苦哀求肖乐天的不是醇亲王奕譞还能是谁?这位晚清有名的王爷自打知道肖乐天在欧洲的一切战绩之后,二话沒说带着一群侍卫就冲出去了,他和哥哥奕?各司其职,奕?负责说服慈安的怒火,而奕譞的目的就是和肖乐天在野外和谈。
“肖先生……肖先生咱们在商量商量……朝廷不会亏待你的…”
“肖丞相……你是琉球藩国的丞相,也就是咱大清的丞相,咱大清承认藩国官职的……您也算还朝廷臣子,要体恤朝廷的脸面啊…”
“开价吧,告诉我你要什么?五十万两?一百万两?还不够……小王我今天就咬牙了,一百五十万两,以后塘沽特区免税十年怎么样?”
奕譞都快急哭了,从他出城后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已经遇到了铺天盖地的溃兵潮,所有人士兵喉咙里只有一个声音“天火啊……肖乐天会用天火……败了,彻底打败啊…”
奕譞连抓了十好几个兵丁询问,这才知道大军是被一种可以在水里燃烧的天火给击败的,这下醇亲王算是傻眼了,一股寒气从脊梁骨一直冲到了脑瓜们。
他也想逃,可是逃不掉啊…他还皇族,他是皇帝的亲叔叔,大清所有人都能逃,他就是不能逃,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可是越往后看越心酸,这哪里还是弓马娴熟的八旗健儿啊,这都是一群乞丐啊…跑的快要断气的跪在路边,就喝脏水,还沒喝两口呢脑袋一歪就昏倒在水坑里了。
犯大烟瘾的士兵,躺倒在大柳树跟底下,嘴里不停的哼哼,眼珠子都已经迷离了。
至于说那些还在奔跑的兵丁,一个个也如丧家犬一样,绑腿松了跟裹脚布一样在地上拖着,鞋子跑丢的脚心被扎的鲜血淋漓,甚至还有辫子都跑散了的,披头散发跟妖怪一样。
当醇亲王奕譞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这群丧家犬终于找到主心骨了,他跪在地上哀嚎痛哭“王爷救命啊……那肖乐天带的都是天兵天将……他们不是人,他们会用天火啊…”
就在这时候,新军的先头部队冲了上來,就当着醇亲王的面把一个个路边磕头的八旗兵踹倒在地,然后上去唰唰两刀就割掉了双手大拇指。
“啊……王爷救救我啊,疼啊……”惨叫声惊天动地的,可是沒有一个人敢反抗,他们已经被新军彻底吓破了胆子,他们宁可眼睁睁被砍掉手指头也不敢有一个反抗的。
“住手……你们全都给我住手……我是大清的醇亲王…有什么冲我來……不要伤害我的子民……你们这是要遭报应的…”
“什么人?滚下马來……”一群士兵冲上去包围住了奕譞的侍卫队,洋枪刺刀惊的战马都唏律律的叫了起來。
“什么狗屁王爷,我们眼里只有丞相沒有王爷……砍他的手指头,抓他当俘虏…”说话间就有士兵往上扑,那些侍卫都是王爷的家生子,忠诚度不是吹的,当时仓啷啷一片刀子出鞘的声音。
这时候只听啪啪啪一阵稀疏的枪声响起,打头的侍卫钢刀脱手掉在了积水中,每个人手腕都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吓的奕譞差点尿shī_jìn。
枪声过后,一队士兵冲了过來,打头的就是狙击手叶秋和庞朝云,他们两个手中的毛瑟枪口还冒着白烟,这种精准射击对他们來说就是小儿科。
“所有人退下…这是同治帝的亲叔叔,这个人咱们无权处理,交给丞相去……等等,丞相已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