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昼一脸恍然的思考着玄临的话,半晌过后,他才有些失神的开口道:“你说的对,以烛被带走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或许对方只是想要救她,现在没有她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没有消息说明她还活着,她可能只是伤太重了,等她好了,就会回来找我们。”
“这样想就对了吗,你想啊,如今对方真的想要对云小姐不利的话,干嘛要这么大费周折啊,所以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了,等云小姐的伤养好了,说不定她自己就会出现了。”
玄临不仅说服了晏昼,还说服了自己,原本以为的修罗场这么轻松的就过去了,他捣药的动作变得更欢快了些。
不过玄临后来才知道,是他把这一切想的太天真了,晏昼根本就不可能想通这件事,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对了晏昼,既然你醒了,另外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聊完云以烛的事情,玄临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雪山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提起这一个,他原本挺没心没肺的欢快语气也没有,反而整个人都像是笼罩了一层说不清的哀伤。
“就是狄思瑜,她在狄将军醒过来的第二天就……走了。”玄临怎么都说不出去世的这个词,“她本来是想等着你醒过来,再见你最后一面的,只是你一直昏睡,她最后也没有等到,她身上的毒已经深入心肺了,能坚持到狄将军醒过来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
晏昼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玄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直到听完了他的话之后才明白过来,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红衣,爱耍鞭子爱笑爱闹的女孩,在他这两年失忆的时间里给了他很多安慰的那个朋友死了。
就像是一个玩笑一样,晏昼甚至记得就在前一刻,他和狄虎在雪山上的时候,他还见到狄思瑜和狄虎道别,还看见狄思瑜那么健健康康的说话,怎么就他睡了一觉的功夫,醒来玄临就跟他说人没了?
“玄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我明明记得,我和狄虎去找以烛的事情,她的状态还很好,怎么可能会……这才不过一个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那天将你们救下来之后,她身体又重新恢复到中毒时候的样子了,我后来问她才知道,原来她之前问过云小姐要了一种药,可以透支她的身体机能,让她可以恢复到她以前健康的样子,但也是因为用了那种药,她的身体很快就衰弱了下去,她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玄临说完这番话之后,室内出现了长久的寂静,他们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玄临捣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像是给给晏昼一个可以消化这件事的空间一样。
半晌后,晏昼方才悠悠然开口,自嘲道:“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因为我,依她这种性格,这辈子应该可以过得很潇洒。”
晏昼垂下眼帘,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伤感,“玄临,她走了之后,你去看过她了吗?”
玄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狄思瑜走的时候,他就在将军府,看着那个姑娘眉眼里都是期盼的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抱着那些许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曾经玄临给她诊治的时候,狄思瑜却说过她很高兴,很幸运她能够回到西汌国,回到自己的家里,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身边还有家人陪伴。或许她走的时候应该也是十分满足的了吧。
玄临半晌没有说话,不过晏昼仿佛是并不想要得到玄临的回应一样,在半天没有人开口之后,他突然说了一句:“玄临,陪我去看看她吧。”
或许是狄思瑜过去为他付出的太多了,晏昼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去见见那个明媚勇敢的少女,送她最后一程,可是他却突然没有勇气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结局,不得不找上玄临陪着他一起。
镇国将军府内十分的清冷,晏昼还记得两年前他们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当时将军府虽然不算是热闹,却也没有如今的这般萧瑟之感,连下人都没有几个在走动,除了将他们带进去的门房之外,路上也不过是遇到了两个洒扫的小丫鬟。
“到了,老爷就在里面,他早早的就吩咐过了,要是皇上来了府上,便让奴才们直接带您来见他。”
听这话,竟然是早就知道晏昼会来将军府一样。
看着书房的门,晏昼脚步顿了顿,方才推门走了进去。这书房他两年前曾经来过,里面放着的大多不是书本,而是各种各样的兵器,仅有的书也基本都是些兵书谋略书册之类的东西,十分符合一个将军府书房应有摆设。
只是他走进去之后,先注意到的不是那样依旧熟悉的摆设,而是坐在书案之后,仅仅一个月时间,便花白了头的狄虎。
“陛下,你来了。”狄虎垂在面前的书案上,没有抬头,却已经知道了推门而入的人的身份。
“狄将军,朕很抱歉,要不是因为朕,狄小姐也不会……请狄将军节哀。”
见到了狄虎如今的模样,晏昼才现自己心中的歉意到底是有多重,他当初就应该就狄思瑜留在通州才对,这一切本就和她无关,不应该让她冒险跟着他们一起掺和进来。
“陛下不必跟老臣道歉,这件事本就不是陛下的错,真正的罪魁祸已经伏诛了,老臣还要感谢陛下给了老臣一个亲自动手的机会。”
他书案之后站起,露出了放置在桌上的那一张尚未完成的大字,不过晏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