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一都没有停。,
连续一个月的大雨让人的心里都发了霉。
丰州知州禄无遥唉声叹气地坐在知州府大堂的太师椅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就在他的脑袋顶上,合着风声轻轻地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但是禄无遥的心里没有心思去自己头顶上发生的事情,在他面前的十几封奏折愁得他的头发都白了。
奏折都是元含写的,内容也是千篇一律,全都是陈述现在的雨势多么的大,急需要对堤坝进行修建。
“白了不就是想要钱吗?”禄无遥轻蔑地一笑。
禄无遥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虽然自己的心里知道,禄无遥却依然十分发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元含实在是太过于没脸没皮,都已经告诉他很多次了,朝廷已经拨了一万金铢,不可能再增加任何拨款了。可是这个元含却死咬着朝廷明明给了一万金铢。
一万金铢!
禄无遥心里也想有那么一笔钱从自己这里流过,但是没有,他明明只接受到了五万金铢,就这么多,再多也没有了!
“年轻人就是不懂事。”禄无遥喃喃地。
然而现在不是去考虑钱到底去了哪里,而是要考虑应该如何才能让元含那个子安静下来。让这样的人闹到皇宫里面去,他自己是生是死无所谓,禄无遥可是还要担心担心自己头上的乌沙帽子。
风势又大了起来,呼啸的风声穿过了知府的大堂,灌满了整个院子。
禄无遥看了看自己面前还在等着自己命令的捕快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让这些人去把元含抓起来关几天,也许他就老实了。
整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声惊雷,轰隆一声响在了禄无遥的头顶。
禄无遥心里一颤,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右边眼皮抽动。
“怎么回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是好兆头啊……”
轰……
又是一声炸雷,就仿佛是在人的头顶炸响一样。捕快中有年纪稍微年轻一点的,都因为这不同寻常的雷声而变了脸色。
禄无遥摸了摸心口,“老天爷,你别在我这里响啊,我没做什么大事,要是真的贪了要了,那也是上面的人拿的多啊,你要是想讨个公道就去那些人的头顶上,随便响去啊……”
雷声一个接一个,风声和雨声更大了。
禄无遥坐不住了,在众多捕快的簇拥下走出了知州府的大堂门口,抬头一看,只见头上乌云翻滚,黑色的云层就压在了人的头顶上。
那云层里面紫色闪电翻滚着,左左右右地在天空闪烁,如同是被人肆意揉搓的天空裂开的一条条裂缝。
倾盘大雨砸在本来就已经积攒了很多水的知州府院子里面,就着雨势泥水横流。
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禄无遥看见师爷海弦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趟过地上的积水一路朝自己跑过来。
在跑到了院子中间的时候,海弦脚下一滑摔倒在了泥水里面。
然而海弦并不在意溅到自己脸上的泥水,挣扎着爬起来,吐出嘴里面的沙子,站在大雨里面绝望地大喊,“老爷……曲水,决了!”
禄无遥眼前一黑,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只有天色还在一明一暗地由着惊雷照亮。
他挺挺地朝后面躺倒,惊得身边的一众捕快赶忙上前把他扶住了。
“老爷……”
“大人……”
声音响成了一片。
禄无遥努力地睁了睁无神的眼睛,喃喃地低语,“完了,这下全完了……这才不过五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都没了,全都没了……”
捕快们都默然,大家私底下都在传,禄无遥其实是在户部买的官,到今年年底才是上任整整五年。虽然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可是只有禄无遥自己知道他为了这个知州府花了多少钱,这一次曲水决堤,恐怕一朝乌沙不保,那些钱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拿回来了。
“让开,让开!”海弦一把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众捕快们推开,凑到禄无遥的耳朵旁边大喊,“老爷,现在不是等死的时候,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咱们还有机会!”
听到‘机会’二字,禄无遥的眼睛里面转出了一丝丝神色,他翻身起来紧紧地抓住海弦的胳膊,“机会?还有机会吗?”
海弦微微一笑,“有的,只要大人按照我所的去办,就一定能渡过眼前的这个难关!”
看着海弦信誓旦旦的样子,禄无遥其实心中是有三分不信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一狠心,一咬牙,“好,我听你的,你现在怎么办?”
“大人,请您换一身官服,现在就随我一起去王鲁山,就在那里让人去堵口。”
“老爷我去给您拿伞。”禄无遥的管家殷勤地。
“别,”海弦拉住管家,“大人一定不能拿伞,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大人对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禄无遥点了点头,披上官服带着一群捕快就在黄豆大的雨点之中走出了知州府,坐上马车一路奔王鲁山,在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曲水决堤的情况而又不必担心会被横流的大水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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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无遥家在幽州,本身是北方人,大就没有见过大江大河,一到到任之后才到曲水周围看了看。
烟波浩渺,碧水蓝天。
以前读书的时候禄无遥以为那只是诗人的夸张,到真的来到了曲水,才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