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坐在教室里,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讲台上老师的面容模糊不清,正拿着卷子点评:
“这次考试,张扬又是第一名,每科都是一百分,上大学没问题!”
四周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目光中羡慕的味道更浓了。
“张扬是个好同学,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张扬稳稳地坐着,表情淡定,心里很高兴。
“下面我们上课。”老师拿起书,正要说话,忽然变了脸色!表情狰狞凄厉的大喊:
“警察来了,跑!”
教室,同学,老师,统统都消失了,张扬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随着嘈杂的喊叫声,破烂的房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便衣警察冲了进来,按住了几个靠门睡觉的同伙,张扬嗖的跳起来,一脚踹开窗户,穿着内裤跳了出去,沿着设想过多次的路线狂奔!
眼前是一片破旧的城中村,道路狭窄泥泞,张扬借着远处的一点点灯光,光着脚猛跑,三两下就甩开了追兵。他穿过仅能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翻过齐肩高的院墙,又踩着粗大肮脏的排水管道跑出几十米,冲到一扇窗前。
满是青苔的窗户半掩着,张扬一按窗台,翻进房间里。
“三儿,快醒醒,起来!”他焦急的推醒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从贴深处掏出一把钱塞过去,嘴里重复着一个地址。
“咱们的钱,我存起来了,存折就藏在我说的地方,密码是咱俩逃出来的日子,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哥,警察来了?”小男孩儿揉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费力的挣起来下床,一瘸一拐的想过去锁门。
“是,别锁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我得赶紧走,等过了风头,老地方汇合!”
“知道了,哥你快走,你带上钱!”小男孩儿要把钱塞还给张扬,被一把拍掉,张扬原路钻出窗户,藏在棚户区的阴影里向外跑去。
棚户区不大,主要的路口都被警力守住,张扬跑到一半,就被发现。
“站住!”几个便衣在后面猛追。
“站住?你看我傻么?”张扬腹诽,他憋着劲儿的猛跑,上房下沟,专挑难走的路,但身后的警察韧性十足,始终牢牢咬住,没有甩脱。
眼前出现一个小饭馆,此时早已打烊,但窗户没关。张扬麻利的翻了进去,窜进后厨,踩着炉灶钻进了通风管道里。几个警察紧跟着冲了进来,却发现目标不见了,前后找了几趟没有发现,以为已从别的地方跑掉,只能悻悻的离开。
布满油泥的烟道里,张扬只穿一条内裤,吃力的匍匐前进,这里污秽无比,他心里却踏实多了,这是一条秘密的跑路通道,钻过这几米的烟道,出去就是棚户区的外围了,那儿藏了好几辆自行车,自己蹬上就跑,甩掉几个警察不在话下。
三米、两米、一米,眼前慢慢出现了路灯橘黄色的光,张扬拧着身子,倒退着从烟道里钻出来,就要向下跳去。
但就在此时,下面传来了走动的声音,还有低低的交谈声!
“靠!”张扬暗骂一声,连忙轻轻扭动身体,又蹭回了烟道里,显然下面有警察正在埋伏!
“不是专门堵我的!”张扬深呼吸几次,定定神,分析道:“应该是碰巧埋伏在这儿,我不能冲动,得稳住了,跟他们耗到底!”
烟道并不粗大,也就一尺见方,幸好张扬身材偏瘦,勉强倒也躺的开,然而里面的空气污秽难闻,四壁上都是半寸厚的老泥,张扬只穿一条内裤,感觉毛孔都被糊住了,异常难过,他下意识的抓住胸前的坠子,呼吸两下,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这坠子是张扬无意间拾来的,一次他正走在街上,忽然眼前一闪,然后嘭的一声,一个珠子掉在他面前2米的地上。
珠子速度很快,厚实的柏油路面被砸裂了,可珠子本身到是完好无损。张扬痛骂了一阵乱丢东西的无良人士,然后就把珠子捡走了,找个带子裹了,挂在胸前。
渐渐的,他发现这珠子似乎能帮助他保持心情平稳,于是大喜,估计是类似于檀香木之类的好东西,更加爱惜,始终戴在身上,连睡觉也不摘下。
就这么躺了不知多久,忽然一股炸油条的味道涌了过来,估计是天亮了,饭馆开始准备早餐。
这味道平时闻着挺香,但张扬被油烟味熏了一宿,此刻只想呕吐。
很快,嘈杂声响起,点餐的,找钱的,收拾碗筷的。人流来来往往,没人想得到在头上一米处,冒着滚热油烟的通风管道里,藏着个人!
张扬忍着油烟和高温,熬过了早餐的时间,他估摸着警察应该撤了,但又不敢钻出去看看,自己还年轻,可不想进去待几年,更何况还有三儿需要自己照顾,无论如何也不能冒险。
又坚持了几个小时,张扬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忽然一阵菜香漂了过来,估计是午饭时间到了。
该着他倒霉,这是家川菜馆子。
花椒,青椒,泡椒,朝天椒……大火猛油的一爆!烟道里的空气像燃烧了一样,张扬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还不敢咳嗽,他强忍了半个小时,忽然闻见了一股肥腻的气味。
“干椒肥肠!”张扬已经麻木的大脑激灵一下又活了过来,“宋老三来吃饭了!”
宋老三是棚户区的老房东了,靠吃租子为生,生平第二爱好是吃肥肠,又嗜辣,按说他来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还有一个排名第一的爱好,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