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他们的车子,开到停车场的时候,被拦住了。
魏锁很是纳闷地把头伸了出去,对着拦住他们的黑大个保安说道,“这位兄弟,怎么了?”
“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黑大个保安摇了摇头,挡在了车子前面。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刚才还有车进去了啊?”魏锁不爽地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我们这车子好歹是桑塔纳吧!刚才那辆就是一辆富康。”
黑大个固执地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牌子,“本酒店谢绝采访!”
“……”魏锁。
“……”陈浩然。
“……”王助理。
身为记者,类似的情况都遇到过。
但是,像这种,如此堂而皇之的把拒绝采访的牌子放在门口,还真少见。
就算是有,大多数时候,也是临近年关,或者端午节、中秋节这样的大节日。
这么说起来,也不能全怨人家,毕竟现在媒体圈,也比较浑。
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下,新闻媒体也未能免俗,同样出现了一些不正之风。比如有偿新闻、虚假新闻,拉赞助拉广告拿回扣等等。虽然主管部门反复强调,采编人员一定要和广告经营人员分开,记者不能拉广告。但是在实践中,记者联系广、门路多,新闻采访配合拉广告效果最好。有的报社甚至给记者下达了拉赞助和广告的指标。
特别是近几年,打着采访名义,到企业要赞助、拉广告的记者越来越多,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使企业不堪其扰。有的还拿着上级领导的批示,企业接待也不好,不接待也不好。不出钱碍着领导的面子,出钱又实在不情愿。
全体职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挣些钱不容易。那些打上门来要赞助、拉广告的媒体,大多发行量小、影响不大,花了钱也起不到宣传企业形象和产品的作用。于是企业只好拒记者于厂门之外。
如此说起来,好像都是媒体记者的不对。
可事实上,又不全是这样,近年来,各种各样的报刊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有党报、政府机关报、还有行业报、部门报纸,有的地方一个城市就有五、六家、甚至七、八家电视台。这些报纸大多是官报官办、官订官看,也都是国有国营。
随着政府机关人员和办公费用的的精简,订报的费用也大幅减少。对媒体的拨款也少了,只好靠广告支持。媒体的数量大增,而企业的广告费用又有限,僧多粥少。媒体为了生存,于是就出现了派记者上门拉广告、拉赞助的现象。
这也就应了陈浩然,经常对其他同行说的那句话,“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可是现在,陈浩然和魏锁有些郁闷,因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被如此拒之门外,而且更郁闷的是,他们不是来采访的啊!
魏锁一脸无语地看着黑大个保安,指了指采访车上的标志,尽量语气缓和地说道:“亲!我们这是江浙都市报,不是北江的媒体。”
黑大个保安依旧固执地摇了摇头,“对不起,不管是哪的,我们都谢绝采访。”
魏锁差点没被噎死,瞪着黑大个保安,气呼呼地说道:“谁说我们是来采访的?”
黑大个保安无比鄙视地瞅了瞅魏锁,然后指着采访车说道:“你当我傻啊!你都开这个车子出来了,你不是采访是干什么?”
“谁告诉你,开采访车出来,就是采访的了?警察开警车就一定要抓人吗?”魏锁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一定是,开着警察不抓人的警察都被抓了,开着救护车不救人的医生,都被解职了!”黑大个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魏锁气得头皮发炸,“我们反正不是来采访的,放我们进去。”
“不放。”黑大个。
“为什么?”魏锁。
黑大个指了指‘谢绝采访’的牌子。
魏锁指了指身后车子的标志,“我们是……”
“呃……”坐在车里面的王助理,有些看不下去了,扭头问同样一脸呆滞的陈浩然,“魏锁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今天这么……”
陈浩然呆愣愣地扭过头来,“我也第一次发现,他也会有这么脑残的一面。”
“这不是脑残,这是被拉低智商了。”王助理揉了揉额头,“算了,我去吧。”
王助理下车之后,走到黑大个保安面前,把魏锁拉到一边,然后递给黑大个一支烟,“兄弟,我们真不是来采访的,我们这次是来……”
王助理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烟就被黑大个拍到了地上,“别想贿赂我,我告诉你,我们这里谢绝采访。”
王助理嘴角一抽,肚子里冒出一股子邪火,虽然他在业界名声没有石导大,但是身为原《天使之音》的总策划,王助理除了陈浩然,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礼对待过?
一瞬间,那股子邪火就直冲脑门,忍不住对着黑大个吼道:“你懂什么叫贿赂吗?你见过用一根烟贿赂人的吗?”
“怎么就不叫贿赂了?se情都能行贿,用钱买来的烟,怎么就不是行贿了?毛爷爷说过,这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我们要抵制!”说到毛爷爷,黑大个骄傲无比地抬起头,一副我骄傲我自豪的模样。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告诉你,我来这不是跟你来叫真的,我是……”王助理及时发现了问题,然后企图把话题拉回原点。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又被打断了。
只见黑大个脖子一梗,大声说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