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秀一死了,织田信长重伤,本因坊太平被关进了大牢中。
月色如洗,月光从狭窄的窗户中露出些许斑驳的影子。
牢房中时不时传来嘶吼怪异的叫声。
本因坊太平躺在干燥而粗糙的汉草上,他睁着的眼睛黯淡无光,面上也毫无表情,就像一个木讷的娃娃。
“太平君,我来看你了!”轻轻的声音伴随这空灵的回音自空气中传来。
本因坊太平听到声音,眼珠子略微转了一圈,他有些疑惑地盯了门外的人一眼,显得有些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木讷的表情,也没有说话,那涣散的目光也不知望向何处。
见他不说话,安井福源笑了笑:“我带了棋和酒,我们一边喝一边下一盘,如何?”
“酒留下,棋你带走吧!”本因坊太平坐起身来,淡淡地开口,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视线聚集在安井福源身上。
“你就不意外我为何来看你?”安井福源定定站在外面,露出微妙的笑容。
“难道想我说这是我身为棋子的荣幸?”本因坊太平的话语中带了嘲讽之意。
“不,只是来告诉你,你现在有一条生路,看你要不要!”安井福源面上依旧带着神秘的笑。
“生路?”本因坊太平笑了,毫不掩饰的讽刺,“安井君怕不是缺人下棋解闷了?”
进行了刺杀计划,他便没想过还能活着。
两年前的本因坊太平从青云寺下山来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拿到国手大赛的头筹,借机让本因坊恢复昔日的辉煌。
而和安井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因为,本因坊的敌人从来只有织田。
当初,本因坊也是京都望族,虽没有兵权,但在京都贵族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因为本因坊的奕技是最出众的,没有人能赢得了本因坊。
直到织田秀一出现,织田秀一偏爱奕技成痴,为了夺取本因坊的棋谱,对毫无威胁的本因坊进行了迫害,最后使得本因坊家破人亡,将本因坊彻底从京都抹去了。
安井恰好是织田最大的威胁,和安井合作参加国手大赛,本因坊太平得荣誉和声望,而安井得势力,双面打压织田,会使整个复仇计划容易得多。
可两年前输掉的棋局使得他几乎失去了一切,虽借助空海赢了棋局,可最终得益的只是安井而已。
在两年艰难的挣扎之后。
在本因坊太平的眼里,恢复本因坊昔日的辉煌是不可能了,毕竟偌大的本因坊,只剩下了他一人,拿不到第一国手的位置,便意味着本因坊已然彻底从围棋界陨落。
本因坊太平亦不想终日作为安井的傀儡活着,这两年,他看安井家的嘴脸也看够了。
所求不多——能报了本因坊的灭门之仇便好。
见空海的时候他是如此想的。
在这个决定的背后,他也没想过之后能活下来,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的牵挂便只有空海和净空两人而已。
见空海过得不错,他也便放心了。
杀了织田秀一,重伤织田信长,似乎也够本了。如今,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审判了,他觉得无比释怀。
见他一副不领情的态度,安井福源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变,他就优雅地站在原地,悠悠地说道:“知我者,还是太平君啊,不过,看你的反应,似乎不知道为织田信长挡刀的是谁呢!”
本因坊太平没有说话,不悦的神情盯着安井福源。
“是你的小师弟哟,真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竟好到这种程度呢啊!”安井福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本因坊太平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安井福源,这场刺杀,他所知道的是织田秀一死了,织田信长因为有人挡刀而躲过一劫,却也受了重伤。
但为织田信长挡刀的人,本因坊太平确实不知,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是空海。
他恍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若是记得不错,那为织田信长挡刀的人已然被杀死了,这意味着,他间接害死了空海!
“所以,你的生路也在他身上!”安井福源忽的蹲下神来,将头撑在膝盖之上,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安井与我从来就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关系,这一次,只是我作为棋子的最后一步而已!”忽的,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坚定地看着安井福源。
“别这么说,我对你也是惺惺相惜的,否则,也不必花这么一番功夫来给你生路了!”安井福源摊了摊手,说得随意。
本因坊太平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
“哦,对了,知道我后来给你的关于织田的动向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吗?”安井福源完全没有在意本因坊太平的态度,紧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一般说道。
这次,似乎是知道本因坊太平不会再说话了,他接着说道:“也是你的小师弟哦,你能成功杀死织田秀一,也多亏了他!”
“你说什么?空海不可能告诉你们这样的事,他绝不是这样的人!”说起空海,本因坊太平又是一阵激动。
“你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吧,又怎知他不是这样的人呢?”安井福源说得一脸轻松。
而本因坊太平却是皱了皱眉头,明显被扰乱了心绪。
“总之,你若是想要这生路呢,便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那小师弟做的便是了,而你是念及情分出来替罪的,只要你咬定了这样说,我自会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