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冻二爷捂着突然剧痛的肚子蹲在地上,老脸汗淋淋,肠子里像是有东西在横冲直撞,疼得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哦。
他也的确是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冻二瓜挂着鼻涕,傻呆呆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爷爷:“爷爷在耍赖。”
这动作他太熟悉了,要东西吃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在地上打滚哭闹的。
冻二瓜仰头去看冻萌萌的脸:“姐姐,爷爷耍赖要吃肉了。”
冻萌萌木着小脸,把小崽崽拉走了。
拉到厕所里,一指头一指头把他肚子里的虫子按出来,冻二瓜知道自己拉了虫子,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太吓人了。
从厕所跑出来,裤子都没拉上,跑两步,被绊倒摔在地上,摔了一脸血。
冻二瓜哇哇大哭。
冻萌萌将他拧起来,扔给冻富生。
她虽然喜欢崽崽,但是不会哄哭闹的崽崽。
让她哄崽崽,唯一的结果就是把小崽崽弄失声。
“哄好了有肉吃。”
小脸黑沉黑沉的。
冻富生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小孩子,低头和哭鼻子的冻二瓜眼对眼。
冻二瓜吸溜鼻涕,咧嘴傻乐:“吃肉,我要吃肉。”
冻富生一阵反胃。
柳童给冻二瓜顿了排骨吃,冻二瓜吃得津津有味,冻二爷的肚子快疼死了,但是眼看着孙子在吃肉喝汤,他硬是从院子中央的地板上,爬到了他孙子面前,老脸扭曲:“二瓜啊,给爷爷喝一口,快给爷爷喝一口。”
冻二瓜被冻二爷宠着长大,其他人跟他要吃的,他是绝不会给的,但是亲爷爷跟他要喝汤,他舔着小嘴,把汤碗递到亲爷爷的嘴边。
“爷爷,吃。”
冻二爷瞬间觉得肚子不疼了。
他半撑在台阶上,舔着脸跟亲孙子喝了一碗汤。
冻萌萌总想把这个不要脸的老头按地上打,小崽崽的肉汤都要抢,他咋不上天呢?
脑子里的面团蹦跶着要出来,用着茄子青瓜诱惑她。
冻萌萌木愣愣的扫了眼老头,觉得还是先去弄茄子青瓜比较重要,暂时放过这老头,反正迟早要被按地上打的。
冻三爷扛着半麻袋的八角进屋,就看到跟小孩子抢骨头吃的堂哥,他的脑门有些沉,偷偷瞥了眼小脸上没表情的孙女,慢腾腾的将麻袋放在脚边:“你起来。”
冻二爷抢完排骨,边咬边变脸。
肚子疼。
他喘着气:“堂弟啊,快去把我家混小子喊过来,带点草药,我肚子痛得要死了,快点去。”
咔嚓咔嚓。
嚼的不要太欢乐。
冻三爷往后退了两步。
柳童扬声喊:“叔,八角有吧?我炸了鱼,放些八角下去更香。”
冻三爷提着麻袋给柳童,看眼锅里炖的排骨:“装两盘子,带去给他们喝。”
上山后打算多找些山头,晚点回家吃饭。
柳童是个麻利的女人,做事精细,手脚又快。找了两个大盘子,装了汤和肉:“好在我多顿了些,叔,橱柜里有个盘子和一块碗都破了个洞,赶明儿我拿去补补……”
说完又惆怅。
早两年,就没有打铁破修修补补这些的。
冻三爷看眼橱柜,知道柳童说的,是亲孙女给抠掉的洞,他沉沉的开口:“都留着。”
柳童不明所以。
都破洞的盘子和碗了,留着做什么?
又不能用。
冻三爷没多说,自己喝了一碗排骨汤,提着两份又出门了。
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条尾巴。
冻三爷慢腾腾的走着,冻萌萌走在他前面一步的距离时,总算是总了口气。也不知道最近哪来的意识,总觉得莫名感到危险。然后在做出某个动作的时候,这种危险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冻萌萌哼哼唧唧。
敢走在冻姐的前面?
这个也是能爬到冻姐头上作威作福的,总有一天冻姐要弄死他。
“瓜啊。”
从冻萌萌醒过来后,这还是冻三爷头一次喊住冻萌萌。
冻萌萌木幽幽的看着他。
冻三爷握紧了烟杆,喉咙痒,想抽烟,情绪略紧绷暴躁,脊背僵直的形式告诉他,到嘴的话不能说出口。
绝对不能说出口。
会被打的。
“你不是瓜。”
冻三爷怔愣,也暗自松了口气,他把话说出口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用整宿整宿睡不着了。
冻萌萌咧嘴:“你不错。”
冻姐这开了挂的人生,怎么会是你的小崽崽?
冻三爷将提着汤的双手被在身后,眼底有涩意,他的亲孙女,唯一的骨血,被冻二吴用石头砸死了。
心里不是滋味。
“…你,是谁?”
冻萌萌的小指头指指天上。
冻三爷瞬间肃然起敬,心里的敬畏满满的:“我知道了。”他不敢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以后只能把她当祖宗一样供奉着:“有什么活,你尽管跟我开口。”
冻萌萌嫌弃他。
嗖的一下跑没了影。
冻萌萌把面团放出来,在森林里摘了一麻袋的青瓜,一麻袋的茄子,两指头扛着回了家。
冻二爷和冻二瓜被冻富生撵回家了。
主要是,冻二爷的肚子疼得实在厉害,被冻富生扛着扔回了家。
柳童在厨房里忙。
冻富生在弄木头做了份几张矮凳子,刚好给几个小崽崽做的。大小虎蹲在冻富生的面前,眼泪汪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