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孙承宗,他一向来都对这些嘴上跑火车的‘高人’所谓的妙计很不感冒,一见他们又要鼓惑朱由检,立即站出来说道。
“启禀圣上、此计万不可采纳,其一:龙骑妖孽近年来风头正盛,虽说主力未在河套,然其本地守土部队乃号称四大精锐战队之一的、白虎战队升格为支队的白虎支队,人数不详、但作战能力不俗。
在辽东,龙骑军尚有一支辽东特遣队存在,正由于他们之牵制,建奴迄今为止均不敢大规模南下;况且、龙骑军与察哈尔的林丹汗过往甚密。
近年来林丹汗频频对科尔沁、喀尔喀、鄂尔多斯等部用兵,成绩不俗,这一切均跟辽东特遣队有关。
如若吾天军对其所占地域用兵,何人保证其三方势力不联手对吾大明下手?!
其二:俞镇兵变、宁远兵变、固原兵变历历在目、陕西府谷王嘉胤、宜川王佐挂、安塞高迎祥等杀官造反等尚未平息,建奴兵马欲攻山海、石门、黄泥桂,虽被吾朝击退,但此情此景,各处无不急需钱粮支撑;敢问二位大人,钱粮何来?兵马何来?难不成二位可变化出来?!”
“哼,各地民变乃癣疥之疾,无足挂齿,只需吾天军一到、则灰飞烟灭;而龙骑妖孽乃心腹之患,不灭妖孽、国将不国矣!”
“叶大人,汝之双耳是否有疾?吾所说的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敢问粮草从何而来?”
“哼,增积,向大明各处增积粮饷,再收税、抽丁,每户加大税赋、以十人抽一丁即可满足战事所需;此乃小儿皆知之事,孙大人不会不知吧?嗯!”
叶向高阴阳怪气说道。
孙承宗被气笑了。
“知,吾当然知晓!既是如此,叶大人家大业大、就先做个表率,加大税率,抽取男丁即可为吾大明贡献绵薄之力如何?何况谁人不知叶大人拥有之田地及其宽广,拥有之财富几世均食不完;不若大人、将其瞒报者均出百分之一用于战事、赈灾,于国于民善莫大焉;汝意下如何?”
“无稽之谈,老夫家业是大,但何来用不完之地?又何来食不尽之钱粮?!老夫鞠躬尽瘁,为大明隳肝沥胆、日夜可鉴,又何来瞒报一说!圣上、请为吾做主啊!”
孙承宗的一席话吓得叶向高脸色惨白,急忙跪下磕头大喊冤枉。
自此他恨死了孙承宗,可又那孙承宗没办法。
人家可是真正的两袖清风,身居高位还拖着不小年龄为国家尽忠的真正大明柱石!
而他呢?!
孙承宗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他冷笑着、不言不语。
这一幕整惊了在场的臣工,大家伙儿看向孙承宗的脸非常忌惮。
就连与孙承宗同站一排的不少武将,眼神也显得躲躲闪闪。
开玩笑,谁吃饱了撑的慌、去惹这么一位煞星,纯粹是不想活了!
谁能保证他的手里不握有你偷鸡摸狗的证据!
整个宣证殿落叶可闻,唯有叶向高那磕头的咚咚声响。
朱由检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叶向高屁股不干净,在场的臣工有几个屁股又是干净的;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只要你爱国,一切事情都不是个事儿。
但今天发展到这一步,就由不得他不表态了。
“诸位爱卿,今日乃商讨魏逆一事,叶爱卿忠诚可嘉,着叶卿家十户抽一丁补充进军旅,田税按百亩统计呈交;可否?”
“圣上英明!”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爱卿平身吧!”
“谢圣上,万岁万万岁!”
叶向高站起身来,看来孙承宗一眼、便就位站好。
可是在他的眼里,那一掠而过的阴毒却逃不过孙承宗的眼睛。
‘哼,汝又能奈吾何!’
接下来讨论的议题是出不出兵河套。
孙承宗坚决反对出兵,叶向高、张鹤鸣则主张出兵。
这一回叶向高算是跟孙承宗杠上了,只要是孙承宗反对的,叶向高必定赞成,而且引经据典千方百计说明是正确的。
对此孙承宗也毫无办法,只能据此力争。
殿上的大臣也分为两派,争论不休,暗斗不止。
最后,由朱由检拍板定论,出兵河套!
接下的就是兵马、战将、粮草调配的事儿,这就不关文官什么事儿了,于是饥肠辘辘的文官们纷纷下朝返回。
朝堂上仅剩孙承宗、叶向高、张鹤鸣与朱由检、王承恩主仆俩。
他们一直争论直至天黑,谁也不肯让步;最后精疲力尽,由朱由检最后下定论。
“好了,到此为止吧,诸位爱卿各司其职、从速办理,不得有误!”
“谢圣上,臣等告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孙承宗几人出得宫后,饥肠辘辘的朱由检这才想起不仅他没进膳,孙承宗等人亦没进膳;急忙派人去追,结果人早没影了,只得作罢。
难道他们几位如此急于用膳?非也。
孙承宗明白,他今天于朝堂上把叶向高等人给得罪惨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叶向高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得很。
于是朝会结束,他第一时间快步行出宣政殿,上了在外等候的马车匆匆出了紫禁城,进入亲兵的保护中、这才喘了一口气,随即带着一群亲兵回府。
叶向高与张鹤鸣二人站在殿门以外,脸色阴沉。
他们二人原本是想追上孙承宗,假意的奉承几句。
不曾想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