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的折腾,京城又恢复了正常。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有半个多月,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寒潮早已降临。
路上的人们都裹上棉衣、低头匆匆的赶路。
一个月前,那场轰动一时的、尚书之间的大战也已平静下来,大伙儿都在忙碌各自的事儿。
奉旨集结的各路人马、粮草经过紧赶慢赶、都已经到达京城郊区。
朱由检也难得滴装模作样到郊区去检阅检阅,鼓舞了一下士气。
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十三路运粮草的还有南方一路没到;就等他了。
“按规定,这路粮草本应早到的,为何迟滞今日未见踪影?”
“启禀圣上,老奴均已派人催促三遍,今日已是第四遍,并晓以大明律法;想必很快就到了!”
“无妨、催促即可,只是朕想不明白,南方有漕运的便利、又有官粮的诏书,按理说早该到矣;为何如此缓慢?”
闲来无事,朱由检主仆俩在养心殿闲聊。
“这一路乃最大、也是最难运输的漕粮,其余几路根本没法比;想必是一路艰辛吧;单单路上的山贼毛匪乱民就不计其数,何况是拥有近四百只漕粮的船只了!但愿他们平安抵达吧。”
王承恩回答道。
“路上安保不会有事吧?朕依旧有点不放心!”
朱由检道。
“圣上安心,待老奴再去催促便是!”
王承恩说完起身就出门去催促,留下朱由检无所事事。
朱由检四处看了看,又回到案前批阅奏章。
刚批不到三章,眼角一瞅,就见王承恩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进了门便趴附地上。
“启禀圣上、大事不好,锦衣卫来报,那四百只漕船于半道被人给劫了!”
“什么!什么什么!何人如此大胆,敢劫官船?!”
朱由检脸色都变了。
“这个……,老奴切是不敢讲!”
“恕汝无罪,讲!”
“劫船者,乃于半个夜前、从锦衣卫诏狱里劫走并已潜逃至外地的叶向高所为!”
‘轰趴!’
一张太师椅被朱由检砸成碎片。
朱由检实在是给气坏了。
半个夜前的那场劫狱、让老朱对叶向高些许的愧疚消耗殆尽。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向高的门人胆子大到这个程度,连锦衣卫诏狱都敢洗劫。
并且还都成功了!
虽然那场劫狱大战、双方损失惨重,并且还动用了整顿过的五军营官兵加入,可毕竟成功了不是。
不仅如此,叶向高的直系亲属全部下落不明,让事后朱由检的报复一拳打在了空处、郁闷不已。
而现在又听到叶向高劫粮船的消息,这怎么不让他生气。
朱由检实在是郁闷,大明近来流年不顺,各地均有刁民暴动尚未平息,而内部先是出了朱由校这档事儿;好不容易调兵调粮、准备向龙骑军摊牌,紧接着又来了叶向高这类事儿,合着这些事儿全都找上我了!
“洛养性不在京城?”
朱由检脸色铁青。
“启禀圣上,洛养性至今仍呆在银川府,为吾各路大军的到来做准备!”
“宣其五天内回朝,任其为破获漕粮案特使,必要时有权指挥调动各省兵马围剿漕船案,追回漕粮!另、全明通缉叶向高、不论死活,如有发现者,重赏!叶氏所属一律降职不得录用,叶氏田地全部充公,九族之内无论大小全部发配边疆、永不回朝!”
朱由检沉着脸说道。
“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这下子叶向高玩大了,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大明各地已经难有立足了!
……
五天之后,就在洛养性回朝之际,朱由检给集结的部队下了一个命令,全军即刻向宁夏镇开拔,粮草如若不够、可就地筹粮解决!
好嘛,这简直就是下达了一个就地抢粮的圣旨!
军队人吃马嚼、一天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十二只运粮草的队伍所运送的粮草、原本仅仅维持到宁夏镇就所剩无几,如果没有那四百只漕船的粮草,短缺的粮草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这下子倒好,军队听到圣旨之后高兴了。
我奉旨‘筹粮’你能奈我何!
地方官听了、整个都蒙圈了。
奉旨‘筹粮?’抢粮还擦不多!
有这么下圣旨的嘛!
可朱由检是皇帝,他爱怎么下就怎么下,管的着吗!
期间不是没人没有异议,认为这么做纯粹就是找死、弊大于利。
可固执的朱由检认为这一切全都是叶向高所为,是他将原本运给军队吃的粮草给劫了,有本事找他去啊,干嘛不能下发此圣旨?!
因此史上最令人非议的圣旨出笼了!
………
“嘿嘿、嘿嘿嘿,这朱由检急眼了,竟然发布这么一个圣旨,好啊!”
在一个山中隐秘的窝棚里,高廋的叶向高嘿嘿冷笑道。
在山的外面,一条连接南北的运河正在静静的流淌;河上来往船只如梭。
其实叶向高并未逃多远,就在通州至天津下游的潮白河沿岸一处隐秘的山凹里。
他今年虽已经六十九岁了,可看上去最多也就五十来岁;或许是脱出球笼的缘故吧,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白里透红的,只是比以前在位时消瘦得多。
(原时空里1627年叶向高因病去世,笔者不仅复活了他,还由原手无捆鸡之力的人成为一个武林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