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惭愧呀、惭愧!”
“咋地啦?”
“西北武林第一高手,也有不好意思之时呀,哈哈哈!”
面对众人善意的调笑,李默一只是不说话,不断苦笑摇头。
“好了,休息结束,众将请回吧;整理完毕准备上路!”
“喏!”
见李默一实在开不了口,孙承宗替他解了围。
待各个将领离开后,孙承宗问道。
“众将都走了,该敞露心扉了,如何?”
“尚书大人知吾有事儿?”
李默一不禁感到惊异。
“无他,乃尔前后判若两人而已!如此明显征兆、众将均已知晓矣!”
孙承宗微笑说道。
“唉,惭愧啊,吾还妄自尊大、自称西北第一高手,简直不知天下之大、如井底之蛙栽!自此不敢称第一高手矣!”
“到底发生何事儿?”
“大人、借一步说话!”
于是李默一将孙承宗拉到一边,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详细讲了出来。
“自始至终,吾等像是与空气在交锋,连对方之影子都见不着呀!即便如此,吾等三人依就处于下风,连反击的实力都没有!而且那些饥民是如此众多,大部分还都是青壮年;可他们一路行来却战战兢兢、中规中矩,一点逾越都没有啊!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孙承宗默默的听着,脸上虽毫无表情,内心的震撼却不比李默一小。
他很清楚,这些饥民之所以这么守规矩,与他们心中的梦想有关,更是与组织决策者有关!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多的饥民、前往一个目的地,吃喝拉撒怎么办?他们能守规矩?
这玩意儿骗鬼呢!
可问题是他们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若阁吾来做,到底这么做,对、仰或不对?!
孙承宗站在那儿发呆,脑袋都想疼了!
他是钻了牛角尖了。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好解决,若是陈英胆他们在这儿,他会告诉你:杀掉一批、震慑一大批,然后给他们一些糖果吃,事情就解决了!
至于这杀掉的一批是多少,他们就只能呵呵了!
有一句话很能形象的比喻出来。
灾荒来临时、人命贱如狗!
孙承宗想得入了迷,而他的周围却围满闻讯赶来的各个将领,大家都担忧的瞅着他,不知道李默一跟他说了什么话,才变成这幅模样。
李默一也没想到会如此,不禁有点后悔。
“孙赞画、醒来!快快醒来!”
卢象升唤道。
孙承宗一睁眼,发现大伙儿都在,奇怪滴问道。
“嗯?为何均在此处?做好准备否?!”
“孙赞画,大军随时即可出发,只是不知赞画身子无恙否?”
熊廷弼问道。
“无妨,无恙矣!出发吧!”
于是大军又出发了。
大军一走,孙承宗切将李默一唤自身边嘱咐道。
“先前汝之遭遇却莫往外说,烂于肚子里即可!”
“遵命!”
李默一明白,即便有多少不解、也只能这样;说出来怕影响士气。
……
又走了几天,打尖了几次,终于进入陕西地界,靠近延安时、警示号也响了几次,这里的锦衣卫非常众多,简直堪比京畿地区;三三两两的骑马往来个不停,让行进中的部队多多少少都有点紧张。
传闻相隔不远的黄花裕曾发生一起劫狱事件,导致本地的护卫队直接被裁撒,由本地驻军与锦衣卫代替;现今街面人烟稀小、商贸凋零,生活一落千丈。
直至今日黄花裕依旧戒备森严。
对比起黄花裕的过去,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过了不久大部队便进入西安府,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西安府,这是迄今为止大明防范最严的久边重镇之一,也是商贾来往的必经之地。
当然了,搜身也是最严的。
这里守卫城门的兵丁,眼睛瞪得如铜铃似的、四处探查,一有可疑情况,立马如临大敌,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
原本部队可以不进入西安府,而是直接越过延安,向北进入榆林卫再往西走数日即可到达银川府。
还是内心心虚作怪。
也不知怎么滴,越靠近目标孙承宗他们就越心里直发虚。
而到了西安不仅可以补充休整,还可以求个心理安慰。
所以在西安府狠狠地补充一番后,部队继续转而向北进发。
过了凤翔、平凉、庆阳等府,再次抵达延安府外头时,形势骤然紧张起来。
上回来时都没见到的饥民、这回又大批量的出现了。
不仅如此,这些饥民的手中不知何时、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份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份干粮,脸上充满着一份激动,正在两眼发光的加快行进的步伐。
还是那句话,人头、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
到处都是!
延安府现今已经封闭,城头上站满了手持各种武器的兵丁,虎视眈眈滴瞅着据城不远的饥民。
这些饥民不知吃了什么药,面对延安城墙上和因饥民占路而被迫停下来的大军,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份轻蔑,有的还露出了嗤笑。
没错,就是轻蔑!就是嗤笑!
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孙承宗等人顿时大为惊奇,也有点恼怒。
这也难怪,眼看着一群绵羊竟然龇牙咧嘴的,换成是你,能不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