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郝局老觉得刚才在走廊里和他擦肩而过的那小子似乎在哪见过,那小伙长得也不算出众,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是谁呢?
岁数大了,这记忆力也真是愁人,郝局琢磨了一颗烟的功夫,这才想起来,前两天老同学于辛给自己发过一张照片,想要找个人,好像就是那小子!
老于神神秘秘,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碍于情面给他在本地户籍系统里查了一下,也没有相似度太高的,不过今天碰到这个好像真挺像!
让小警员把那小子的资料拿了过来,白长生?
看看时间还早,电话直接给于辛拨了过去,“老于啊,前两天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是姓白吗?”
“可能是姓白,怎么样?有消息了?”
“人就在我这呢,你老神神秘秘的,找这家伙什么事啊?”郝局问道。
“方便说我不就告诉你了吗?你可别让他走了啊,我这就过你那边去!”于辛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
“开玩笑,在我这能跑得了吗?”郝局笑道。
于辛听着话锋不对,追问了一句:“等会老郝,你是这么找到这个人的?”
“嫖娼,在审讯室里蹲着呢!”
于辛手里电话没拿住,险些飞出去,嫖娼?这年头,神仙也嫖娼了?
“老郝,这种情况的话,我就不过去了,不过我劝你一句,对那人你最好客气点,而且以我对他的理解,人家那个腿脚的,应该已经告别嫖娼了……”
“不举啊?”
“你别瞎说!这人……人家嫖娼,那是必有深意的,总之你对人家客客气气的啊!”
郝局无力吐槽,嫖娼还有深意?要不我给你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得了!
“唉……”于辛在电话那边长叹一声,道:“人啊,到了一定级别,那就不会犯错了,懂吗?就好像领导永远是正确的,你得先以这个为前提,然后再去思考后面的逻辑,否则啊……”
电话挂断了,郝局手指敲打着桌面,琢磨着老于的话,既然人家嫖娼都正确了,看样子这小子级别不低啊!
………………
审讯室里,“一贯正确”的老白蹲在墙角,外面又一名嫌疑人被带了进来。
“阿弥陀佛!”
被声音所吸引,老佟也被眼前的大光头给惊到了,六个香疤,一声佛号,这是个和尚没错了!老佟眉头皱了起来,用眼睛问带他进来的那位:“小徐,这怎么个意思?咱今儿不是扫黄打非大行动吗?这怎么混进来个和尚?诈骗啊?”
那位姓徐的警官也很无语,解释道:“咱冲进屋里的时候灯光也暗,还以为是个光头呢,等衣服穿好才发现是个和尚。”
“小徐啊,要不这位给别人审吧,我要是听和尚给我讲一回他是怎么嫖的,回头我还怎么信佛?”
“佟叔,您辛苦辛苦吧,能者多劳,我和您说,咱一般战士还真弄不了这个,刚才在看押他们的那会议室里,我刚出门上趟厕所的功夫,一屋子嫖客,全都跟他一起打坐了,咱这定力不行,就得您来!”
小徐关门退了出去,佟警官也是为难,看着对面这位嫖客的大光头,再加上头上那六个戒疤,词都给忘了。
“姓名?”
小和尚双手合十,“贫僧法号一滩。”
一滩?你这名字这么柔软吗?我给你写笔录你说法号像话吗?你见谁到法院落一个笔名?
“小僧俗家姓史。”
史一滩……这名有点霸气啊!
“姓史,叫什么?”
“史方证。”
老佟一皱眉,史还方方正正的,一想就恶心。
“年龄?”
“19岁。”
“19岁就当了和尚?”佟警官也有些好奇,问道:“是哪个庙里的?”
像是这种事情涉及到宗教,可能需要上报,和宗教事务委员会联系,另外出家人本身也受到各种清规戒律的管束,需要通知他所在寺庙做出相应处理。
“身庙。”
“深庙?深庙在哪里?”
小和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佛在心头坐,这皮囊便是一座寺庙,故此称为身庙!”
老佟听完愣了半天,这位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花和尚,反而处处一股大师的风范,不过话说回来了一滩大师,你心里一尊佛,就这么带着佛祖去逛窑子合适吗?
没经过剃度,没有度牒,这应该是个假和尚吧?
“史方证,你到底出没出家啊?”
“小僧生在佛门,是佛门弟子,这是不会错的!”
生在佛门?这里面有故事啊?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隔壁那座山,山里有个尼姑庵,这是一个师太从了老衲的故事,感兴趣可以听听《思凡完整版》。
一个佛心未坚,一个尘缘未尽,于是,便有了小方证。
孩子出生的那天,老和尚高诵一声佛号:老衲学佛修身四十余年,今日,方证菩提!于是就有了方证这个名字。之所以姓史,也是释家的谐音,人家姓释的是佛门子弟,而小方证只能算是“僧门子弟”。
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一滩大师也想求证菩提,于是便化缘嫖资,前去洗头发一探红尘。
和尚是没有头发的,所以,进了洗头房,流年不利,被警方给拿了人头。
“佛门弟子,干这样的事情像话吗?就不怕佛祖动怒?”佟警官也是信佛的人,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格外生气。
一滩和尚双手合十,道:“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