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爱斯帖,一个人该有多孤独,没有父亲,又失去了母亲,那样的感觉,那样的孤独,被万人践踏和辱骂,该有多痛苦,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享受着自己的身份带来的舒适,甚至连爱斯帖的存在都不知道。
一次次的见面,却互不相识,以陌生人的姿态见面说话,何等的唏嘘。
如今,他找回了克瑞斯托和他的女儿,就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和痛苦,所有的苦难,都交给他来承受吧。
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有算得了什么。
艾弗里是懂艾菲斯的想法的,所以才会叹息,人啊,失去之后再得到什么,就像是重获至宝,只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她,最坏的全都由自己来承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承受的了。
三个人面对着面,心思各异,却又默契的不说透,看起来反而是非常的和谐。
另一边。
因为时白跟着艾菲斯去见那些长辈们,这边顾北等人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人家的背影,不然就特别像那种意图不轨的人,一直盯着别人看也不太好。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那边突然的走过来一个人。
一个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
顾北等人稍微的顿了顿,就看到那个女人直直的朝着裴行之而去。
虽然心底很清楚裴行之不会理人,但是……
“阿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域哥,我们是不是见过她呀?”
周萌和顾北的声音同时的响起,眉眼都带着疑惑,一时间都没注意到裴行之居然没将人赶走,反而是一脸淡然的听着那女人说话表情都没动一下。
陆域和顾南也有一瞬间的停,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
果然没错,那个女人,分明是在模仿。
模仿……
“是时白。”陆域痞痞的出声,右手插在裤袋里,左手还端着一个红酒的高脚杯,优雅和痞气混在一起有种别样的野性滋味,在顾北看过来的那一瞬又淡淡的启唇,“不觉得很像吗?当然,时白没她这么做作就是了。”
周萌看着顾南,顾南也这么点头,“他说的很对,那个女人应该是在模仿时白的性格,却没有理解到精髓,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她那样了。”
顾北和周萌对视一眼。
“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怪却有很熟悉的感觉。”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幸好他们还知道降低自己的音量,否则人家早转过来怒目而视了。
不过,依照裴行之的敏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群人是在讨论什么。
别的不说,就凭着时白在这群人面前的样子,他们就不可能猜不出来,特别是还有顾南和陆域在,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察觉到真相。
当然,理由是不可能猜到了。
至于假面,从头到尾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是不是在模仿时白,都和他无关,他只是偶尔的抬下眼,随意的扫扫陆域,或者看看顾北,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
双眸清冷的站在那儿,像是被隐身了,谁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就连陆域也是一样,因为只要有顾北出现,他的心思好像就会不由自主的被这个人吸引,很难再去注意到其它的东西。
假面也察觉到了,才觉得苦涩,舌苔发苦,连眼底也是涩涩的,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一副淡漠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是的,像他这样的人,注定不配得到幸福,也不陪拥有这份珍视。
他呀,注定只能活在黑暗里,连自己的真实面目都无法展现出来。
和顾北的干净纯粹相比,他早就是一个已经烂进泥里的人,不值一提。
越是对比,才越觉得他的阴暗和腐朽。
是啊,怎么能比得上呢,阿钰早就死在了那年的秋天,死在了陆域的怀里。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影子,一个为了复仇而活着的影子。
那边,裴行之慵懒的站着,视线随着时白的身影而动,直到……
一抹黑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抬头随意的一瞟,是卡安娜。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真的顿了下。
卡安娜今天的装扮……
呵,还真是一模一样。
和五年前的eher一模一样。
除了手上没有东西,其它的地方,连细节都是一样的。
呵,这该说什么呢。
果然是着急了吧,上次故意在他面前弹钢琴,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应,所以这次才这么迫不及待了。
谁都不知道,当初在艺术馆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钢琴乐曲的时候裴行之心底的怒气有多强烈。
这首曲子,是独一无二的,是只属于他和eher的,可是,却被利用来欺骗和获取利益。
难怪曾经时白知道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曲子的时候会那么笃定会泄露,原来,早就泄露了……
一开始,就已经泄露了。
那么,三年前,能骗到时白的,是不是也是因为这首曲子呢。
否则,时白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崩溃了。
这是裴行之一直没想通得一点,也是最不合理的一点。
连最高级的心理催眠师都无法完全催眠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人刺激到心理障碍?
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释怀。
裴行之敛眉,掩下了眼底的黑和暗,或许,在这个女人身上,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