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纸牌随着时间流逝在崔斯特手中逐渐亮起,他放开思维,仔细的感应着那冥冥之中虚无缥缈的空间结构。
这一招崔斯特早已玩得炉火纯青,用他的话说,这就像变戏法一样,其中的秘诀就是——别穿帮。
因为一旦戏法穿帮了,就意味着自己的身影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崔斯特任由自己的精神逐渐飘离,脑海中开始浮现无数景象,巨大的精神压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在他的脑海中肆虐着,想要将他按倒在地。
崔斯特强行收束精神,终于在层层叠叠的画面中找到了目的地。
庞大的魔力洪流自他体内汹涌而出,向着虚空彼岸的空间席卷而去。熟悉的躁动涌上崔斯特心头,这让他刚刚凝实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
仓库中明亮的灯晃扑面而至,崔斯特已经成功了一半。
一个漂亮的魔术——他管这一手叫命运。
崔斯特刚才藏身的那个小巷子里,一张卡牌缓缓的从半空中飘落而下,落地的瞬间悄无声息的化作灰色的尘埃。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崔斯特闭上双眼站在原地一小会,这是为了平息刚才那股庞大魔力造成的大脑眩晕。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适应了仓库里明亮的灯光。
“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啧,没想到普朗克这家伙的收藏还挺丰富。”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堆满了长久以来普朗克从倒霉蛋手里收集而来的奇珍异宝,一些角落的地方甚至被装的满满的大箱子直接堆到房顶。
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光晕的铠甲,充满异国风情的艺术品,华贵而耀眼的绫罗丝绸……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然而崔斯特的目标不是那些夺人眼球的东西,虽然很值钱,但是体积太大,他可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东西拖累,毕竟那把普通而又神秘的匕首才是最值钱的——虽然匕首本身一文不值。
崔斯特迈着悠闲地步伐向前走去,他知道那里才是今晚的重点——冤大头雇主的情报表明,最近几天那一把匕首才刚刚被装进仓库,所以堆放的位置就在前边的那堆货物里。
崔斯特修长的手指缓缓在结实的板条箱上划过,之后又略过了一大堆精巧的纸盒,终于,他触摸到了一个小巧的木头匣子,多年来对财宝的本能告诉他,目标就在这里安静的躺着。
崔斯特拿起小木匣,粗暴地将它的盖子掀开,今晚的惊喜随之映入眼帘:黑色的天鹅绒底座上,一柄铸造着精美花纹的匕首静静的躺在上面。
崔斯特用他那见多识广的双眼发誓,这把匕首除了精美的花纹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特殊之处。
这种缺乏实战意义和强大附魔的小玩意除了艺术品之外就无法归类到别的任何范畴了。
崔斯特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他向着匕首伸出手。
咔哒——
一声子弹上膛的脆响突兀的划破了仓库中的静谧。
崔斯特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他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嘴角露出苦涩而复杂的微笑。
那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毕竟他曾经和那把枪的主人有着难以明说的深厚羁绊。
不等身后的人开口,崔斯特就主动说:“好久不见……”
“你还是老样子,崔斯特!”
“格雷福斯……”
“呵,我可在这等了你好久了。”
格雷福斯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但是毫无疑问,那深沉的愤怒是不需要多解释的。
崔斯特自作潇洒的转过身来,他双眼闪烁着精光,脸色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毫无恐惧也毫无愧疚。哪怕被格雷福斯用枪指着,也丝毫不见惊讶。
“马尔科姆,告诉我你在这埋伏了多久?”崔斯特说话的同时,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得的微笑。同时他在心里默默的说,虽然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毫无意义!而且……为什么!”
格雷福斯的心头开始翻涌起庞大而炙烈的情绪。他恨不得马上扣动扳机,将面前这个家伙的扑克脸给打得稀烂。
不过在此之前,格雷福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他必须为当年对自己做出的那些混账事忏悔。
“老朋友见面,何必弄的这么紧张呢?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个尽心策划的圈套——针对我们,你,和我,的卑鄙圈套。”
崔斯特最后注视着格雷福斯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着。
愤怒的火焰开始在格雷福斯怒睁得双眼里燃烧。
“老朋友?!你这个卑鄙狡猾的混蛋!到了现在你还打算用花言巧语来糊弄我?!”
格雷福斯强忍住一把将对方脑袋拧下来的冲动,因为他想要听听这家伙还有什么花言巧语。
崔斯特打量了一下格雷福斯,然后用某种怅然而追忆的语气说:“你还是向以前一样潇洒。”
格雷福斯地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灰尘扑扑的脏衣服,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灰尘,而且还被什么东西挂出了好几个破破烂烂的小洞,而且皱巴巴的。
此时格雷福斯身为掌控小半个比尔吉沃特的黑帮教父那叱诧风云的气度早就被这身衣服破坏的支离破碎,不过他不在乎。为了能在今晚,能在这个地方堵到他,格雷福斯悍然选择听从某个神秘人建议——将自己藏在一个装满陈旧杂货的巨大箱子里,被人偷偷运了进来。
而崔斯特,这个花花公子,从认识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