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向着几人说道:“几位英雄的意思呢?”老者好像没有听到。眼皮耷拉下来,快要盖住了眼珠子;青年抬着头。望着天空,不发一言;胖子笑嘻嘻的说道:“以汉使大人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匈奴人先自己来个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个人挑战大人啊?那大人倒是赚大发了!”
张骞一笑:“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也罢,我还是接受都尉大人的建议,我们两个切磋切磋,谁知道呢,或者等一下我饮箭而亡了,就不必这么苦恼了。”
那人以为张骞会和他纠缠一会,说道说道,没想到张骞避开了无谓的口舌之争,主动要和射父蓝比试箭法了。心中有点失望,也急切的想要看到两人的比试。
众武士都激动起来,两个人不管谁胜谁败,他们却是要大开眼界了。射父蓝摘下身上的大弓,仔细查看、摩挲了一遍,说道:“我们怎么比?是文比,还是武比?”…。
张骞道:“悉听尊便。文比怎么讲,武比又如何?”
“文比,我们两人站在原地不动,前面设一个鹄的,每人射出几箭,看看哪个的中了的心,谁个多,谁就是更胜一筹。”。…。
“武比呢?”
“我们两个各自骑马,互相射向对方,不管谁射中了谁,另一个自然就是胜者了。”没等张骞说话,武士们鼓噪起来:“武比!武比!”他们眼见这样的热闹,哪个还想别人的死活?自然是越热闹越好了。射父蓝微微一笑,看着张骞,张骞也是一笑,说道:“自然遵从大伙的想法。”众人高兴不已,菱叶等人却是面有忧色,想要制止他,却不知如何开口。甘父对大伙低声道:“主公自有把握,我们不要担心。”话是这样说,担心却是不能避免的,大伙都觉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了。
甘父牵过了张骞的马。。他原来出塞时的马被武士抢了去,这是他到了弓卢水后,鲜卑的拓跋部首领拓跋云河送与的东北骏马,身材高大,健硕异常,既能长途跋涉,又能突然爆发。张骞极为喜爱,取名叫做云雁,希望可以骑着他像云中大雁一样回到长安,回到中原的。张骞跨上马,轻轻踢了一下,云雁“得得得”跑开了,步伐匀整,看得众武士欣羡不已,纷纷赞叹:“好马!”。…。
射父蓝眼睛亮了,翻身上马,不发一言催动坐骑向着张骞的方向驰去。两人在马背上没有弯弓搭箭,而是先较量起了脚力,纵横驰突了几个来回,马身上渐渐地有了汗水,两人知道马已经热了身了,精气神已经出来了。两人催马驰近了,互相看了看,再次分开,两匹马“哒哒哒”发足狂奔,在一个呼吸之间,马已经拉开了距离。两人没有返身,在马上摘下了雕弓。搭上了箭,几乎是同时喝斥出声:“起!”,又是同时叫道:“着!”却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两支利箭却是在半空中相遇了,跌落尘埃。大伙齐声喝彩:“好箭法!”“都尉大人好箭法!”“汉使大人好箭法!”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两人是如何发射、箭在空中如何运动的、又是如何碰撞落地的,只是觉得好,心中却又隐隐觉得不过瘾,在他们的记忆中,每一箭发出,都是血花四溅的才对。
两人不停地搭箭射出,箭不停地在空中相撞,掉落地上,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他们梅花间竹一般的你来我往,每一箭都箭不虚发,却每一箭都无功而返。众人一边大声喝采。一边心中期冀。能够见到血花四溅。甘父和那个老武士,还有那个青年、壮士几人却心中诧异、震惊不已!两人的箭术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随便的拉弓,劲道都是一般,箭的轨迹也是一样,箭在空中相遇的地点也是一样!两人好像心有灵犀,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一起。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如果没有默契,一个力气稍大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只是,他们真的是心中心意暗合,还是他们原来就相识,而故意这样做的?许多人心中暗暗起疑。。…。
终于,空中最后一声响散去,两人停于马上,都没有动,众人也没有欢呼与喝彩。半晌,射父蓝先催马上前。来到那一堆箭的地方,跳下马来,傲气的青年和那壮士也催马上前,来到跟前,三人分别捡起了地上的箭,眼中惊骇无比。他们看到张骞的箭只是普通的羽箭,箭杆是山间杂木,箭簇锈迹斑斑,像是一些废铁砸制的,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好像因为材料贫乏而随便制作的。射父蓝的箭却是匈奴单于庭精制的,箭头是上好的精铁所制,箭杆乃楛木所成,高手匠人扎制精到。两人的弓明眼人早就看出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箭的差距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