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歇宿时。三人和对方隔开了一段距离。金日亮撇嘴道:“跟着这几个笨东西,我们也会变笨的,就是不笨,也要饿死的!”花翟也觉得继续跟着对方,也不是办法,只是一时又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方法。
清风中。传来了猎人的谈话:“我觉得这个浑耶王比老的好得多!那个老东西到处抢,打死了多少人?什么都要。这个就不是。他这几年就没有到我们部要东西,我们的女人安生了不少。”说话的是一支箭。花翟一愣,他没想到能听到有人议论浑耶王的事,静静地听。。…。
“新王还有一样好处。敌军打过来了。他也不急着去厮打,先躲开了,这也少死了不少人。”是金毛在说话。
“不是!不是!你没听说吗?右贤王大王生气了!说浑耶王畏敌不进,失了领地千里,要治他的罪!也真是,一听说汉军来了就跑,丢死人了!”这是铁板的声音。…。
“不是没几天敌人就退走了吗?失地又回来了。哪里有失地?没有死人,没有失地。什么时候也没有这样过!是浑耶王的神智无敌!”
金日亮冷笑道:“我父王在时,是绝对不会后退半步的!要把来犯的汉人杀光的。”
突然。有人压低声音说道:“浑耶王在找几个人!听说赏金千斤,还可以给一大片牧场。”
“没听说找什么人吗?”
“好像是两个小孩吧。不清楚,据说是恶魔的儿子。会带来灾难的。我也是前几天听几个牧人说的,说他们所到之处,灾异就降临了!好几个部族都因此灭绝了!邪乎得很。”
“哦,不要听人乱说。”
后来的几天,猎人们又几次谈到现在的浑耶王,如何的维护各部族的利益。与右贤王、休屠王等矛盾丛生,而领地上的牧人、猎人却非常的拥戴他。每当他们说浑耶王的好话时。金日亮都要辩驳。。花翟都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跟人吵架。他们也渐渐明白了,浑耶王并没有放松了对他们两兄弟的追捕。花翟越来越好奇,这浑耶王既然已经得了王位,得了心爱的女人,杀了仇人,干嘛还紧逼不舍?他既然是一个对族人爱护有加,怎么对两个小孩不依不饶?浑耶王到底是个族人口中的好人,还是一个巨奸呢?虽然心有余悸,他还是觉得要追寻才答案来。。…。
这一天,到了一个山梁,一条小路顺着山梁,伸向远方。金毛说:“从这条路,走三天,就可以到浑耶部了。你们是跟着我们呢,还是出去?”
花翟笑道:“这几天打扰了各位。害得你们也没有打着东西。我们还是去浑耶部撞撞运气吧。”金日亮对金毛却是怒目而视。金毛几人早就奇怪,这孩子怎么老是挤眉弄眼的,心里就不舒服了,不过花翟一直对他们恭谨无比,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他们要走,自然松了口气。
三人别了几个猎人,顺着山路走来。山林中有了红的、粉的花儿,鸟儿也多了,林间不时地有小兽跑过。没了顾忌,他们只是拿石头,也不虞没有东西吃。出了山,草原上还是去年的干草为主,干草中却到处是绿莹莹的嫩草芽冒出来。各人的心情都一下子开阔了,舒畅了。花翟唱起了在家乡学的歌子:“绿水绕山岗,绿树满村场。终日田间忙,禾稲飘清香。老少干一年,仅能裹肚肠。乡老低眼笑,公人执刀棒。稲梁装车走,家中空荡荡!”。…。
金氏兄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味。只是觉得苍凉好听。金日亮也唱了起来:“浑耶山,山绵延;浑耶谷,谷悠长。山间水流千里长,饮我牛马羊。山前草场映霞光,肥美益牛羊。草原郎,多健壮,草原女儿目流光。草原儿女纵马扬,伏虎打狼驱敌邦!”
花翟听了隐隐觉得这孩子恐怕是应了古人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何消弭其中的隐忧,是他苦恼的,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搞清楚浑耶王步察的为人。只是。心底有个疑问:对方是好人,又如何?是歹人,又怎样呢?
一家牧人惊讶他们的出现。请他们进了帐幕,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羊肉,还有羊奶。花翟谢过了主人,金氏兄弟却大咧咧的只管吃。主人以为他们还是孩子,不以为意。花翟却觉得脸上难看,知道两人养尊处优惯了,虽然被人追拿。仍然改不了王子脾气。也无可奈何。…。
主人说道:“这两年风调雨顺,草原人也可以有几天好日子过。只是来了灾星。把附近一些牧人给祸害了!唉!不是浑耶王,我们哪能这么自在,可恨还是有人要找他老人家的麻烦!可恶至极!如果见到了这些人,虽然我牛尾巴不中用。也要跟他拼个死活!维护浑耶王!”。…。
花翟倒吸了一口凉气,金日亮却腾地跳起来,多亏花翟手快,按住了他,可是他的话已经出口了:“你个混蛋东西!忘了老王的恩德了,口口声声是那个无耻的东西,给他歌功颂德!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那个牧人脸色大变,手已经按住了刀把,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辱骂我们大王!不怕天神降罪吗?你是哪里的毒虫、灾殃?”
那一家的几个儿子都拿着长刀,抓起了弓箭。花翟眼看不好,捂住了金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