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大怒,怒气冲天,他不管你是什么三脚猫、四脚兽,他拔出他的佩刀,劈下去,三脚猫就站在他的马前,这一刀非常顺手,可以轻易的把三脚猫的脑袋劈开,可以做酒器,也可以让小孩子踢着玩。他的刀带着急促的风声劈下。三脚猫的眼睛里只剩下悲悯,一动不动的站着。左贤王的刀悬在三脚猫的头顶,他盯着三脚猫,三脚猫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悲壮,没有壮烈,没有伤心、难过,只是悲悯。左贤王差点疯掉了,这是个什么人?他凭什么悲悯他左贤王?
三脚猫伸出两指,轻轻地拨开左贤王的刀,指着远处,“看,报销的来了。”
南面,一骑快马旋风一般驰近,马上的骑士和马浑身已经看不出颜色了,马泼喇喇的跑着,汗水不停地滴在地上,几个骑士迎上前,抓住了奔驰的马缰,那个骑士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支羽毛,骑士却已经没有了声息。几个人抱着那个死去的骑士,来到左贤王的马前,羽毛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艳丽,被灰尘和汗水浸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左贤王颜色突变,原来匈奴没有文字,传递信息就靠人说,有时候害怕人传错了信息,误了大事,就用羽毛来表示事情的紧急。如今信使已经死去,只有羽毛,显示军情的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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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一定是大事,必须立即撤军。他挥手停止了进攻,让大将组织撤军。他对三脚猫说道:“跟着我!我包你一战封王!”
三脚猫摇摇头,转身就走,几个武士想要拦他,左贤王摆摆手,他知道此人不是几个武士能够对付得了的。他沉思的看着三脚猫走上山去。
左贤王带着大军回他的王庭,路上接连有信使前来,消息渐渐清楚了。当今单于的亲娘,老上稽粥单于的阏氏,汉公主刘姚去世了!趁此机会,丁零和坚昆、乌孙联合宣称不再向匈奴单于进贡,而且陈兵在单于庭的西北欧拓一带,推进到欧拓的匈奴边界。左贤王大惊,如果这三国真的反叛,匈奴真的要土崩瓦解了!
左贤王带着兵马到了单于庭,乌丹太子迎接到三百里外亲自接着。。左贤王越发感觉事态严重,这乌丹太子嚣张跋扈,从来没有把他这个伯伯,单于的哥哥放在眼里,认为他已经老迈昏眊,急着让他退出,让他们年轻的一代接着王杖。今天是怎么了?二人见了面,他没有多说,等着乌丹开口。乌丹只是笑笑:“伯伯,这一趟辛苦。”左贤王脸上有些发烧,这一趟确实有点说不出口,不说胜败,只是一个三脚猫就把他搅得头昏脑涨,看来消息传得挺快,他还没有回到单于庭,失利的消息已经到了!。…。
如果是往日,乌丹一定有些三棱子话说,今天他没心思说别的,他凑近左贤王的耳边低声说道:“是可莫!”
左贤王脸色大变,可莫是他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和单于、焉耆王都是老单于的儿子。现在是单于庭西北地接坚昆、丁零的匈奴日入王。在焉耆王被杀之后,左贤王、右贤王、日入王左右谷蠡王等兄弟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对于单于的滥杀,他们只有自保,暗中通气。日入王可莫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了,乌丹竟然说他反叛,看来可莫凶多吉少了。左贤王心中气恼,又不敢表示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乌丹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他伯伯的反应,接着说:“可莫跟丁零、坚昆、乌孙联通,趁着奶奶阏氏身亡,单于没有准备的情况,兵马进到余吾水,现在单于急等伯伯带兵征讨。”
左贤王道:“我已经老了!不要说征讨,就是自保,都很难了。”
乌丹说:“我也是这意思。那么伯伯把兵马交予别人吧。”
左贤王脸上变色。乌丹太也霸道,竟然半路就敢夺他的兵权!左贤王冷冷的说道:“我虽然老了,不能征讨,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谁如果想要我的兵马,除非提着我的头颅去号令我东方各部!”。…。
乌丹脸上升起怒容,一闪而逝,他阴沉的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伯伯不必当真。”他知道左贤王的领地是直接和大汉接壤的,经常跟李广等汉朝的名将开战,为匈奴、为单于立下了汗马功劳,在东方部族中威望很高,东方的王将也都是匈奴的悍将,除了他左贤王,还没有人能够降服的。现在还不是他乌丹太子的天下,他乌丹太子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的。
左贤王跟着乌丹到了单于庭,拜祭了老阏氏的灵位,知道单于最是孝顺,陪着单于在阏氏的灵前跪着。看单于的面容清瘦了许多,劝慰道:“母亲前往太一处,也是福分。大单于一定保重身体,大匈奴还依靠大单于的庇护呢。”…。
单于凄楚的一笑:“母亲这些天,一直郁郁寡欢,日夜想着家乡。我虽然贵为大单于,却不能满足母亲的一个小小愿望!想起来,心里烦闷,却又无人可讲!你我兄弟,年龄一天天老去,你们各自在自己的领地快活,来一趟单于庭,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能够说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