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乃是洛江的支流,因河床底下多产一种会发出蓝色荧光的鹅卵石,每当夜晚时,在月华映照下会反射出蓝宝石一样的光芒,故有蓝河之称。(
蓝河不长也不短,蛇神谷与星云城都在其范围之内,在蓝河的另一面,便是梧桐城、龙牙山、圣君城等等。
这夜古师梁利用蓝河之便,由河鼠托载大军,来到星云城数十里外,只用三个时辰便完成了战前部署。
随后以牙猪为锋矢,河鼠变小之后躲在牙猪的身上,趁隙攻入城内,城门很快洞开,攻城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此战敌将死伤无数,两族同样元气大伤。要知道河鼠以小变大的神通数日方能动用一次,加上无法抵抗刀剑等锐器,死伤非常惨重。
不过,一个时辰攻下一座大城,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这与古师梁曾经的野心息息相关,其实他早就制定过攻伐星云城的计策,为此他特意往来两城,多次实地验测,只不过从来没有实施过而已。原因便是无论如何预估,两族的死伤都无法保证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的想法是在攻下星云城的基础上,保留牙猪与河鼠的大半实力,否则他拿什么与古山川斗呢。如今野心早已随着与苏伏一战而烟消云散,洛江城也不再属于他,他不过是帮着苏伏看↓管而已,哪还有什么保留实力的念头,能保住两族族主的命已然不容易了。
这也算是古师梁的投名状,表明他已完全归顺,不会再有二心。
……
嘶哑的低音宛如炸雷般,让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一众妖族耳膜震荡之余,纷纷涌出一个疑问:紫军不到三日前才大败古师梁,拿下洛江,怎么突然就跨越了数千里拿下了星云城?难道紫军拥有比三足乌还要多的飞翼军?
得出这个结论的众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底突地开始恐慌起来,直到望见古山川仍然镇定自若的神情,方才略微安心,心想以大帅城府,想必早已胸有成竹,两城失陷定也在其预料之中。
整个厅堂静了一会,柳无义惊讶地问出了场内所有妖的疑问:“难道苏伏那小子的手下都会飞么,怎么星云城就沦陷了?”
“蓝河,河鼠,牙猪……”那跪着的将领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星云沦陷的原委。他显然是从星云城败走而归,脸上仍然残留着仓惶与惊慌,似乎便是在两大族主面前都不能拥有绝对的安全感。
柳无义一脸的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仅这三个词,古山川便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当时的情景,淡淡一笑:“原来如此,这位炽翎军帅的行事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末将该死!”乔公良霎时跪倒在地,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其实那日星湖被白雾笼罩,他并不知晓苏伏在林中埋伏。不过他却知晓古师梁撇下大军逃走与苏伏追杀而去一事,毕竟虹光与剑光实在太过显眼,想不发现也难。当时他想的却非是援助,而是古师梁一死,洛江城就缺了一个城主,不由得动了小心思。
他虽然是梧桐城的城主,不过那却是古山川拉拢人心的手段,实际梧桐城的权柄还不都由三足乌掌控,城主也不过是个好听一些的名头,是古山川为了安抚山鹰族的手段。而洛江城就不同了,那可是完全独立的城池,若是山鹰族能够入驻,必能开创一番新天地。
故其决意隐在暗中观望,若苏伏未能生还,他根本不惧紫城其余大将,若苏伏生还,他则立马率军入驻洛江,并遣信回梧桐,向古山川陈述利害云云。
结果却让他惊疑不定,古师梁居然跟在了苏伏身后一同归来,且状似随从。两个其中一个都很难对付,何况联手,他又哪里还敢逗留,当即领着飞翼军逃之夭夭。回程途中他心有不甘,想着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洛江城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更不敢冒险留驻,古师梁活着,并且叛变了,洛江城就成了恶地。
于是他一计不成又起恶念,悄悄将牙猪大祭司抓走,并让城中两个大族伏杀紫军,只要见了血,苏伏即便是心怀仁慈,也要顾忌是否能够服众,毕竟死的可是活生生的同袍,不屠城都已算是慈悲了。到时两族难逃一死,也好过将洛江城完整地拱手让人。
岂料这却又成全了紫军,若非种种逼迫,河鼠与牙猪怎会用命,且还有个对星云山脉异常熟稔的古师梁在,此计败局其实早已注定,此时回想起来,自己的小心思实在容易推敲,以古山川心机,只怕很快就会揣摩透彻,他又怎能不惊。
古山川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公良,派出斥候,严密监视星云城一举一动。另外,一炷香后,令各部将帅军机阁议事。”
“遵命!”
乔公良如蒙大赦,赶忙拖起仍然频频用怨恨眼神打量桑榆的乔正大步离去。
古山川这才向厅内众妖略拱手道:“诸位对不住,今日客宴到此为止,恕不远送。”
“不敢劳大帅相送,我等自去便是。”众妖赶忙起身,客气地回礼罢,当即规规矩矩地缓步去了。
他们虽是各大小氏族的族主,可并不在梧桐军的体系之中,顶多出任个执政官,是绝无沾染兵权的可能。
桑榆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展露出惊人的曲线,轻轻打了个呵欠:“呀啊,奴家也疲了,两位大帅自去忙便是。”
古山川微微笑着点头:“殿下一夜未眠,如此勤于用功,乃是君山之福。您放心,殿下一应所需必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