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的心神沉淀在泥丸宫里。
想象着昨日那种奇妙感觉,仍是盘膝而坐。比昨日不同,明月明显要黯淡许多。身下应是个灵脉无疑,主卧也是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但明月与现世就是隔了一层膜,不像昨日那样“雀跃”。
尝试着运起“太上感应篇”。
一切如旧,遗憾的是,效果只有昨日的四成左右。
四色雾华仍穿游九宫,却已没有遨游星海的感觉,如果说昨日体验如风驰电掣,今日则犹如牛车缓慢前进。
尽管有种种不如意,但比往日的修法快上许多,这已是个难得创新。
“领域配合太上感应篇,可加快修行速度,就叫它‘太上太玄照神法’。”苏伏睁开眼睛,便从榻上下来,走到了书案前。
沉思片刻,抬手正要磨墨,忽而有感,望了一眼门缝,不由好笑地道:“你在干什么?”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苏瞳站在门口,小声地说:“看你生气了没有。”
“我没生气,你进来。”苏伏笑着招了招手。
苏瞳顿时喜笑颜开,来到他身旁:“爹爹,你在做什么呀?”
苏伏坐了下来:“我要把《太玄经》写下来,你替我磨墨。”
以往编撰的《太玄经》并不全面,红素以此修炼,多是借鉴心得,真要说有很大作用,也不尽然。愈是后面,愈缺少一种根本。
正是缺少这种根本的核心立意,才迟迟没有下笔。“总纲”一出,框架就算立起来了。
苏伏在脑中构思一会,便从心内虚空取出数年前就备好的,写着《太玄经》封面的空白书册。约只有半指厚,外状看起来如同仿造的无量宝典,内中每页纸都是由极上等的墨竹烘烤成薄片,经由炼器大师之手,小心锤炼杂质,并加入各种珍材辅助炼制而成。
数年功夫,他抽空祭炼了数层禁制,已足以防腐。
正好苏瞳磨好了墨,他便提起笔来,沾了墨,在扉页写道:
“余入道三十载春秋,纵观古今:惟见求,而不见道也;惟见散,而不见聚也;惟见简,而不见繁也;惟见独善,而不见兼济也。夫凡世者,愚所不愚,乃无知也。( 无弹窗广告)智所不智,乃盲从也。何也?乃不知鬼神之事乎!鬼神能人所不能,掌伟力,凡所不能争也。”
“……”
“余今立玄,开释太上太玄应天无量大道,入余玄门者,不惑也……”
洋洋洒洒数百字开篇,是苏伏入道以来所见、所闻、所知、所识、所悟、所想等等的总和。其实著书并不难,难的是“言之有物”,“融会贯通”。
待墨迹干了,他便翻开下一页,为《太玄经》之总,也是《太玄经》的第一章“尘归尘,土归土”:
“尘归尘,土归土,然汝无需痛苦,盖人之身、识为清浊之总,亦有分数,教清归天,浊降地,是为玄道也。玄为无上之真,道为众妙之门,今吾化身玄帝,以无上之真,引汝洞悉众妙之门,察其始也。始之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
所谓满腹精章华文,下笔则有如神助。
毕竟不知《太玄经》草创,会有什么影响,短时间内也看它不出,便暂且不表。
……
三山岛,太行山。
“怎么样?”掌门密室外,郑西星满脸紧张地望着从密室中走出来的衡阳真人。
衡阳真人深吸一口气:“应有把握渡劫!”
“太好了!”晁补之不由惊喜地叫出了声。
太行剑派一众人等尽皆情绪激动,除了云修。他是唯一一个还能冷静下来的人,指着衡阳真人手中的“紫极道晶”,道:“这领悟,真的是掌教自己的么?”
“如不是掌教的领悟,怎会说出有把握渡劫的话来?”郑西星不悦地道。
“我以为不妥!”云修摇头道,“修行是自家的事,无法明悟就是无法明悟,外力只能修补,而无法添砖加瓦,否则不然,劫修何至于如此稀少?”
郑西星冷冷道:“哼,我看你是嫉妒掌教。你在担心什么?我手上的道晶,足以供应你渡劫了,不需做这丑态!”
“荒谬!”云修听了大怒,却不屑与他做口舌之争,“纵然永世无法突破,我也不会借助它的邪力!”
“不要争了!”衡阳真人把手中的道晶递给郑西星,长叹一声:“云修,你不是不知太行剑派的现状,如再无劫法守护,真的难以保全道统。”
云修也叹了口气,微微闭目道:“不论如何,我是反对的,但既然你们都愿意尝试,我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要闭关做渡劫的准备!”衡阳真人环视众人一眼,“少则数日,多则半月,便见分晓。若能渡劫,太行剑派渡劫法门就可完善,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太行剑派就交给你们了!”
“掌教!”
“我意已决,无需赘言!”衡阳真人大手一摆,才从密室出来,却又马上返身回去。
……
话分两头。
孙仲谋受命前往琅嬛福地,未免找错方向,他在北海岸的沿海村落租借了船只,请了数个老水手指路,费去了十数日的功夫,才到了渔民口中的“禁地”外头。
船只所在的海域晴空高照,往前数里,目力可及之处,异常的幽深,就连海面上不断起伏的波浪都显得缓慢许多,非常诡异。
“仙长,前面我们不敢过去了。”一个水手目视着前方幽深海域,声音微颤。
“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