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鸦冰冷一笑,身形蓦然突进营帐。
火头妖兵微惊,却见是一影鸦,便讽笑道:“好个胆大的刺客……”
他话音未落,颈脖忽被一道无形绳索箍住,并且还在不断勒紧,同时收紧的还有他一身的力气,他心底大惊,‘嗬嗬’着欲要发出求救,却只能发出‘咕哝’,其四肢挣扎逐渐微弱,双眸渐渐失去神采。
过不多时,影鸦轻轻托住他软倒的躯体,用储物袋将其尸身裹了,这才轻轻捻诀,神奇的一幕顿时显现,只见其身形渐渐变化,居然变成了火头妖兵的模样,并且没有丝毫破绽。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火头妖兵,是以营帐内并无打斗痕迹。
变化之后,这才侧耳倾听左近,待确认无人察觉后,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他轻轻翻开锦盒,面色却是一怔。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犹若琥珀般的丹药,呈翡翠色,宛若玉石一般晶莹玉润,他心底震讶,暗忖:“宛若玉石,琥珀状,翡翠色,必是天工坊研发的‘迷途’,专对神魂的剧毒之丹,但凡生灵服之,必陷入妄世之迷,倘两个时辰不能苏醒,便会令道基崩毁……”
“不曾想主人如此舍得下本钱……”
影鸦没有思忖多久,小意地取出丹丸,掀开酒壶的盖子,便将丹丸放入,只见丹丸入酒即化,无色无味,这更印证了他心底猜测。
“不行,若是这个剑斋弟子不喝酒又该如何是好?”
影鸦蹙眉沉思,随即眸子微亮,便端起酒壶,在所有珍味菜肴上各自洒落一滴。 //
他嘴角泛起冰冷笑容:“如此一来,便不虞他吃不着了……”
自语罢,便端起托盘,大喇喇地走出营帐,辨认了一下方向,妖王营帐所在位置极易辨认,因其营帐门口必有妖兵守卫。
他很快寻到目标,缓缓平复了心绪,这才向着目标所在位置而去。
这时迎面行来一个与自己所杀火头妖兵长得颇有些相象的妖兵缓步行来,冲他善意一笑:“叔,您这是给大王送食?听闻甄选大会前夕,妖王都须吃下酒菜,以免挑战时失败死亡,还要饿着肚子上路……”
“叔,您说大王会失败吗?”
影鸦心头一个咯噔,没有想到这个火头妖兵还有个侄子,他强作笑意:“以大王实力,守住位置必然是有余了……”
他不敢说太多,在他本心深处,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会有人族来出任妖王,并且看这大王山的妖兵营帐,似乎妖兵们的抵触不深。
对于刺杀人族‘大王’,他是很乐意的。
“大会即将开始……”影鸦轻咳着说,“我先将酒菜给大王送去……”
拦路妖兵笑着点头,便与他错身而过,然而一股异味却令他骤然顿住脚步,他蓦地回身,双眸微冷道:“叔,怎么你身上有一股怪味道?”
影鸦身形微僵,虽慌不乱,侧身回首笑骂道:“臭小子还怀疑我?你尚未醒灵时还是我照你顾你,一把屎一把尿将你育成妖……”
拦路妖兵闻言不禁赧颜,窘道:“叔你快别说了……”
这时却有个美貌的女子行近二妖,拦路妖兵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见过流苏大人……”
影鸦心底暗暗叫苦,本拟送食是最妙的一个机会,没有想到变得如此曲折,他心念急转,面上却不敢怠慢,随着拦路妖兵一道行礼:“见过流苏大人……”
女子眼波流转,扫过影鸦端着的托盘,檀口轻开:“将它给我!”
影鸦心底一颤,尚谓自己根脚暴露,然他从此女身上并未感应到任何杀机,心底暗暗发狠:拼了。
“流苏大人见谅,此乃送与大王之膳食,大会规定,除火头兵外不可让任何妖接手,以防不测……”
他的音声略有些颤抖,这是因为他真的怕死,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于夜流苏的畏惧,却又不敢违背规定的样子。
这不禁打消了一些拦路妖兵的疑虑,连忙开腔附和:“流苏大人,此规定早已有之,还望您莫要为难我等……”
夜流苏不屑一笑:“你们是甚身份,亦敢与我谈规定。”她双眸蓦地发出红光,《天狐幻月法》蓦然展开,两妖顿时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以他们的修为,还无法破开夜流苏施展的幻术。
夜流苏将托盘取来,留意了一下左近,尚未引起注意,便端着托盘款款向苏伏所在的营帐而去。
当然,且行中,她展开《天狐幻月法》,悄悄在酒里下了一枚丹药,娇艳欲滴的红唇顿时泛起莫名笑意:苏伏啊苏伏,此次定要令你大丢脸面,灰溜溜地滚回青州去,看你还敢欺负我……
下完了药,她便撤了《天狐幻月法》亦不管身后两个倒霉蛋,径自来到苏伏营帐外,见武岩尽忠职守地守在外头,秀眉微蹙,却知道他不同于普通妖兵,《天狐幻月法》若无月华之力相助,怕是难以尽功。
她柔媚地一笑,上前道:“武岩统领,我将大王膳食取来了,另有要事与他一谈,还请统领帮我通报一声。”
武岩淡漠地说:“敢问流苏大人,负责膳食的火头兵去了何处?”
夜流苏媚眼如丝:“正是火头兵托人家给大王送的呢,他……他拉肚子去了……”
武岩丝毫不吃她这一套,冷眼扫过托盘,没有发觉异常,他知道夜流苏曾与苏伏‘神交’过,亦知道‘神交’是从何而来,料想她也不会真正有害苏伏的心思,是以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