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斋,阎浮殿。
“砰!”
李道纯听了顾青云诉说经过后,不由重重拍案,震怒道:“黎苑廷好大的胆子!来人!”
他的声音有如洪钟一样,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一个值守弟子赶忙入来,恭敬行礼道:“剑主!”
“你去将玄清唤来!”李道纯微沉着脸,挥手说道,“还有方才你听到的,都不能泄露出去。”
“谨遵谕令!”值守弟子连忙出去。
顾青云微一行礼,说道:“剑主息怒,对于黎家,剑斋只要去两个人就能灭尽,可这无异于给太乙圣地开战借口。神州中等门阀少说也有十来个,他们巴不得黎家遭殃,好让他们上位。灭了黎家,既不损天道盟根本,又让剑斋处于众矢之的,得不偿失,剑主万要三思!”
这两声剑主令李道纯自暴怒的心绪中清醒过来,顾青云显然是以一院首座的身份来提醒他,他背负的是剑斋数万年的基业,不能太过冲动。
李道纯当然清楚的很,他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师弟分析没有错,你有何高见?”
顾青云淡淡的说:“天下人都知道苏瞳是由我们剑斋保护的,黎家既然敢挑衅,就说明与太乙圣地通过气了。而且,苏瞳的根底很明显,就是法宝的真灵所化。法宝对于大门发而言意味着什么,师兄想必是清楚的。”
李道纯皱眉道:“师弟,你莫不是想说?”
顾青云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摇首一笑:“那倒不是,剑斋多一件法宝,少一件法宝,都没有什么本质差别。我们剑修,倚靠的还是本命剑器。但苏瞳一日留在剑斋,就不会落在别人手里,至少不该给她那么自由。”
“今次她出逃……”
李道纯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忽然摆手打断顾青云的话语:“师弟,苏瞳没有修我们剑斋任何功法,没有接受剑斋的一点一滴恩惠,本来禁锢她的自由已属不对,剑斋对不起苏伏,难道还要对不起苏瞳?”
“此事你勿要多言,本座自有分处!你只要说说如何对付黎家!”
顾青云微微一叹,只得道:“解决办法不是没有,但就像我说的,灭了黎家,后果不那么容易承担。黎家既然敢做这样事,其中必有太乙圣地的默许。对于黎家而言,是为了多一件安身立命的法宝而开罪剑斋;对于太乙圣地而言,他们只不过是要试探一下我们的反应。”
“如今剑斋并非孑然一身,龙宫,玉清宗,妖族,都牵扯甚深,每动一步都要谨慎,否则一旦失势,他们还会不会坚定同盟就是两说了。”
此言虽诛心,可句句在理。龙宫,玉清宗,妖族,前二者虽隐隐以剑斋为首,却也不可能让剑斋乱来,若是一意孤行,怕是会使其离心,更别提妖族只不过游离在同盟之外,形势不对,楚渡怕会即刻撇清与青州的关系。
临近劫末,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万万千的妖族性命担在妖皇身上,他绝不比剑斋现今的领路人轻松多少。
这些道理李道纯怎么会不明白,就在他沉吟时,殿外又急匆匆的进来两个人,却不是姬玄清。
“你们怎么回来了?入阎浮殿也不通报,未免太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罢?”
入殿来的正是宫月衣与凌远寒。顾青云冷冷盯着他们,就算他平日较为随意,不将门规放在眼里,可阎浮殿这样的重地,岂是一个内门弟子说闯就闯的?就算是他们这些首座,想要进来,也要通禀才可。
李道纯见他们焦急,心知事有变化,便打断顾青云道:“不要急,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凌远寒有些犹豫的望了望顾青云,在李道纯示意没事后,他才开口:“启禀剑主,顾首座,先生独身一人去往黎家了!”
“先生?”
顾青云还不知两人身份,眼神更是发冷,说道:“谁是先生?”
凌远寒在他那莫可名状的威压下,根本无法抵抗,只得应道:“我家先生唤作苏伏,乃本门弟子……”
“苏伏?”顾青云神情微微一个恍惚,这个名字,怎么好似很久远了一样。
感受着威压如潮般退去,凌远寒微微松了一口气。
宫月衣却一点也不惧,凛冽说道:“公子在外受了那么多苦,都还念着剑斋的好,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小姐的么?公子让我们转告剑主,不需剑斋一兵一卒相助,他自有办法!”
凌远寒瞪了她一眼,连忙解释道:“先生的意思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休,剑斋不适宜轻易牵扯纠纷,他有把握救回小姐,请剑主不用担心。”
李道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就算他修为进境再快,怕也不过抱虚,如何能救回苏瞳……”
这时殿外又进来一人,雪白的纱衣,空灵悠远的飞仙髻,行云流水的步伐,绝世无双的身形,仿似九天之上落下凡俗的仙子,她目不斜视的来到殿前,微微行剑礼道:“弟子姬玄清,拜见剑主,顾首座!”
正是有着天颜与天音之称的韶华女仙姬玄清,她的姿容如旧,鬓发如旧,唯一稍有变化的,便是她的眸子,愈发的空谷幽灵,深邃悠远,又仿似能透入到人心底深处,什么秘密也无法掩藏。
“好……好美……”她的美,更为极致,纯粹,令人只有惊叹,使得宫月衣两人双双失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李道纯显有决议,便淡淡的说:“师弟,玄清。”
“在!”剑主发谕令,两人都不敢怠慢。
“你二人尽快去往神